柯峰輕笑道，眼裏的苦楚卻在泛濫。

    “你說你恨我，你說你討厭我，你說你之前對我好不過是騙我的，說愛我都是騙我的，你說你寧願魂飛魄散，都不願意再和我在一起。

    而事實上，你真的這樣做了。你各種尋短見，也開始各種對我反抗，卻又想方設法地想從我身邊逃脫。”

    “最後我妥協了，把你放了。你覺得紀徊找公主是因為你和公主長得一模一樣，紀徊太想念你了，所以才找了他。於是你去找了紀徊，想要和他說清楚。沒想到卻發現他身邊又有另外一個女鬼，並且還告訴你那是三夫人。

    這一次，你崩潰了。但你反而還留在了紀徊身邊，和那兩個女鬼開始各種爭寵。後來她們都不滿你做了大的，開始在紀徊身邊撒嬌爭著做大的。

    他沒有抵過女生撒嬌的技能，就說只要你們三個誰打贏了誰就是大的。她們合計準備把你攻殺，然後單挑。

    那一次，你被打得差點魂飛魄散，在最猛的一擊下，我替你消過了，紀徊卻無動於衷。

    我一怒之下，便取走了紀徊的心和他這些年了一直淨化鬼魂得到的珠子，然後帶著你回去療傷。

    那一段日子，我除了給你療傷的時候在，都是娓媚在陪你。我聽她說，你最大的願望就是離開我，然後做一個平平凡凡的人，有一個愛自己的男人，有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一對和藹可親的父母，還有一個女兒。

    我想著給你找一個好人家，然後自己變成人的模樣進入你的生活，成為你的丈夫，生生世世都這樣。於是我去找了閻王，他卻說要你投胎的條件就是我那五百年的修為。

    可那天閻王還告訴我，你被下過詛咒，在二十歲的時候必須有邪物保護才能繼續得以存活。

    我知道你和紀徊是永遠不可能沒有瓜葛的了。但二十一年前的6月26日，我還是把你推向了輪迴池。

    我曾說過，只要你不讓我遇見，我就可以和你毫無瓜葛。”

    他微微握緊我的手，將我往他的懷裏攏了攏，淡淡地說道，“現在是你找到我，不是我找到你。”

    顛覆記憶的一個現實。

    我聽完後卻沒有任何發愣發呆驚訝的跡象，只是很愧疚地低著頭，微微用力握緊他的手。

    他的手真的很暖，可我的心卻在慢慢發著涼。

    想起之前柯峰要開車帶著我墜崖的場景，和他那喪心病狂的樣子，我現在已經是完全可以理解了。

    我的腦海又浮現是紀徊的樣子，長而寬的劍眉，高挺的鼻子，硃色紅唇，身體半透明，沒有影子，沒有溫度，沒有心跳。

    我的心卻沒有掀起任何的漣漪。

    說實話，紀徊真的是渣。他對每個女生都特別的細心霸道，每次是最危險的時刻出現，還一副十分高冷的樣子，長得一副妖孽連。和這樣一個鬼在一起，感覺自己就是進了小說裡的女主角。

    但最讓人嗤之以鼻的就是，他就像夏天的中央空調，人人喜歡，但對誰都沒有特權。

    說白了，就是玩玩的。但何桐桐她們倒當真了，還死心塌地地愛著他。而我曾經也不是一個例外。

    簡直就是鬼渣子！鬼群中的敗類！

    我在心裏不由自主地罵著，臉上的表情也變得猙獰起來。

    “蒲馬玲，你說你愛我，那你愛我什麼？”柯峰的聲音突然在頭頂響起，語氣似乎沒有任何的情緒感情在裡面。

    “我……”

    我突然矇住了，下意識地咬了咬唇。

    我露出一副無奈的表情，想了想，“這裏哪能找到一個像你這麼符合條件的人？”

    他仍然緊緊地盯著我的眼睛，眼裏有著怨意和不自信，“那要是我毀容了，你是不是就不愛我了？是不是就要離開我了？”

    平時那麼傲嬌的一個傢伙，竟然被我傷得那麼不自信，還問出這麼套路庸俗的問題，我當初到底是有多傷他，給他留下了這麼大的一個陰影？

    雖然他說的很輕鬆，但我知道語言和一些簡單的文字都是蒼白無力的，畢竟我之前也是遊蕩了一千多年的鬼，在我身上發生的故事，僅僅用了那麼簡短的一句話來概括，確實難以讓人感同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