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隍廟到底在哪裏？”她是不是在騙我，她從小就生活在m國，沒怎麼回過國，她怎麼會認得路，而且這裏我來過這麼多次，從來沒有那次看到過這裏附近有什麼城隍廟。

    “稍安勿躁。”慶柊忽然停下來，指著前方給我看：“喏，到了。”

    到了？我隨著她的手向前看去，前方本來是一個草坪，但此刻霧氣茫茫，在深夜裏看不清有什麼。

    慶柊看看錶：“還有一分鐘，等一下。”

    我也看錶，還有一分鐘就到十二點了，哦，我明白了，城隍廟是午夜十二點鐘纔出現。

    “夜裏的世界，和白天的世界，不是一個。”慶柊說的我滿害怕的，十二點到了，霧氣茫茫的前方，逐漸有一個建築慢慢地顯露在我眼前。

    慶柊拍拍我：“走吧！”

    城隍廟，一個古色古香的廟宇，走到門口我就兩條腿打哆嗦。

    廟內陰暗，供著兩尊佛像，一尊穿著白衣臉紅煞白伸著紅色的舌頭，另一尊戴著黑色高帽，穿著黑色的衣服，手拿鎖鏈。

    黑白無常我見鬼本尊，我覺得雕像比本尊要嚇人多了。

    我抖抖索索地將玲瓏盞拿出來，學著慶柊的樣子放在案桌上，然後鞠了三個躬，口中默唸：“大人，驅魔師慶柊，於午夜十一點十分捉住遊魂60枚，請大人帶走發落。”

    然後又是三個鞠躬，我照著做了，做完了發現慶柊在瞪著我。

    “幹嘛？”我哪個字說的不對？

    “你叫慶柊？你也捉了60個鬼？”

    哦，我忘了，剛纔太緊張，我照著慶柊的一字不落地全複製貼上了過來。

    我重新說：“大人，驅魔師蒲馬玲，於午夜十一點十分捉住遊魂40個，請大人帶走發落。”

    我什麼時候變成驅魔師了，真是心有不甘。

    弄完了，我跟著慶柊走出了城隍廟，本來想回頭看一看，慶柊拉了拉我的手：“別回頭看，大人會現身拿玲瓏盞。”

    “那又怎樣？”

    “我們是活人哎，你以為看到黑白無常大人是好事？”

    我就見過，她一口一個大人，一看就沒見過比黑白無常更大的陰官，真是沒怎麼見過世面。

    她走到路邊，卻盤腿坐下來。

    “幹嘛不回去？”

    “等到大人將鬼魂帶走，然後我們還要把玲瓏盞拿回來的，要不然下次捉鬼怎麼辦？”

    “你就兩個？怎麼不多準備幾個？”

    “那個東西，你以為批發市場買來，十塊錢一打？那是我向得道高僧請來的。”她拍拍她身邊的草地：“你也坐下來，閉著眼睛打坐一下，一個小時後就可以回去拿了。”

    我這是造的什麼孽，莫名奇妙地跟著這個慶柊當上了什麼驅魔師。

    我睜一隻眼偷看她。

    她閉著眼睛也能察覺：“看我幹嘛？”

    “你哪裏冒出來的，好討厭，你真是我的劫數。”

    “蒲馬玲，你有沒有想過，老天讓你見鬼，是為什麼？”

    我想我知道，老天讓我見鬼，是爲了葉般若，還有我們和顧梅香的十世糾葛。

    反正不是爲了捉鬼，我哼了一下，當然不能把這個也告訴她。

    “老天讓我們能見鬼，就是讓我們捉光痴纏在世間死了也不肯走的鬼魂們，這是人類的世界，我們不能共存。”

    慶柊的理想真的宏大，跟她比，我就特別小家子氣。

    她問我：“蒲馬玲，你有什麼願望或者理想？”

    “和葉老陸永遠在一起，不論生死。”

    她打了個哆嗦：“你真噁心。”

    她不懂我們的故事，我閉上眼睛，人生第一次三更半夜在馬路邊的草地上打坐，人生到底要給我多少種光怪陸離的體驗？

    “好多年前？你今年多大？”

    “二十二。”

    “大我兩歲。”

    “你才二十歲？”她尖叫起來。

    “幹嘛？”夜裏這麼安靜，她鬼吼鬼叫的別把鬼給引來了。

    “你才二十歲就結婚了？”

    “那又怎樣？”我往葉園走去。

    “幹嘛這麼急著嫁人？”

    “葉老陸這樣的條件，我不趕緊把自己嫁給他，被別人搶走了就不好了。”

    “那倒是。”她難得同意我的意見。

    我打了個哈欠，慶柊接下來的話很輕易的就讓我瞌睡全無。

    “你什麼時候給我剛纔捉鬼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