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老覺得自己的心臟終於回到腹中，就連自己拜師時都未曾如此緊張過。

    他的聲音顫抖的問：“你說真的？”

    聲音裡滿是不可置信的狂喜和後繼有人的欣慰。

    “當然，老師！”莊容思安撫道，她知道這位老人許是盼了太久纔會如此激動，她願意滿足他的心願，讓他達成畢生所願。

    “好好好！我要廣開拜師宴，讓我的所有親朋好友都來參加！”他站起身來，激動道。

    看著老師這個樣子，就連寧傳聲也開始同情起這個老人，他的願望那麼單純滿足他也好，畢竟曾經當過他的國畫老師。

    寧傳戈震驚無比，師父的親朋好友都來參加，那是一種什麼概念？

    不說親朋，就說好友，那幾乎包含了現今所有國畫的佼佼者了，師父雖然未婚卻很好交際，由其是與人論道。

    在國畫這個方面，他能連續與人談論幾天幾夜都不停歇，他老人家是在用未燃盡的生命在愛國畫。

    這種愛超越親情、愛情、友情，是他們這些俗人所不能領會的。

    “可惜我明天就要出門了，不然也能早點辦這件事了！”莫老可惜道。

    莊容思看到莫老就想到自己曾經的父親莫問，不知為何他明明是書香氣十足的一個人，身上卻也有那種磅礴的氣勢。

    可能那是他對藝術的熱愛吧，莊容思這樣想並沒有深思兩者有什麼關聯。

    她在寧傳聲耳邊耳語幾句，寧傳聲一臉真拿你沒辦法的樣子道：“都聽你的。”

    莊容思這才道：“老師不用著急，正好我和傳聲要買房子那就買在這一片好了，到時也方便我向您請教！”

    莫老認為她這是給自己留面子，其實以她的進步來看，很快自己就沒有什麼東西好教她了。

    他欣慰道：“好好，你有心了！”

    他擦掉眼中的模糊，覺得自己的畫技還能更加的進步，在國畫上他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進步了，沒有敵手的人生總是寂寞的。

    他們離開時莫老依依不捨得向他們擺手，他看著車子遠去的方向站了好久。

    “你哥不和我們一起走？”莊容思問。

    寧傳聲好笑道：“還不是莫老已經把他的時間安排好了，你以為你的拜師宴是誰來負責？”

    “哦哦，他是莫老的徒弟嘛。”莊容思狡辯道。

    “好啦，既然我們已經決定在這邊買房了，你有沒有什麼想法？”寧傳聲問，他只要聽她的想法就可以了。

    莊容思也是一時起意，對於房子還真不知道莫老住的地方有什麼好的樓盤。

    “要不我們也在莫老的別墅區裡買一幅別墅住？”寧傳聲建議。

    “太貴了，買不起！”莊容思不客氣道，她現在還是一個窮人好不好。

    寧傳聲沒有要到是這個理由，“那又怎麼啦，你老公贊助不是應該的嘛，不要彆扭了容思，我們都是幾世的夫妻了。”

    想想也是這個道理，只是她一直都將自己放在一個更高的位置上，她不願意接受別人的“施捨”，就算這個人是寧傳聲也不行。

    “知道你好強，不過房子是我們兩個人住的，我也不能不出錢吧？”寧傳聲安慰道。

    “九鳳，我們約定了生生世世的，你不只是莊容思還早就是我的妻子了，沒有什麼能改變這個事實！”

    “所以，聽我的好不好？”他溫柔的說，眼神裏帶著期許。

    “好。”莊容思答應下來，她知道從現在開始他們就不一樣了，是她允許他再進一步走向自己的內心，如果再受傷的話，她只能說是自作自受了。

    “不用擔心，我不會背叛你，永遠都不會！”寧傳聲彷彿知道了什麼般福至心靈道。

    他的心裏很是心疼，不知道是誰傷得你這麼深？

    “謝謝你……”莊容思的聲音軟軟的，心也不再那樣冷硬。

    她的思緒飛轉，想到那段過往帶給自己的傷害，使她變成了一個不敢再愛的膽小鬼，就算是這麼多世界，她依然保留著內心的涼薄。

    他不是不知道，卻還是甘願留在她的身邊。

    她會感動、感激、感謝，卻不會感同身受。

    “我願意等你的，容思，再給自己一些時間我們不急。”寧傳聲讓她靠在自己身上，掩飾住眼裏的心疼，露出一個苦澀又甜蜜的笑來。

    莊容思沒再說話，她閉上眼睛拒絕了他的交流，她知道自己不能這樣下去，卻好似心理障礙一樣無法擺脫這樣的自己。

    痛苦的不止寧傳聲，還有欒九鳳！

    她只是從未說過這一點，因為她不會把自己的傷口展示給別人看，她有自己的自尊和驕傲。

    一陣鈴聲響起，是寧傳聲的手機。

    “什麼？真的……好，我告訴容思！”寧傳聲結束通話電話看著莊容思，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聽到的話。

    “怎麼了？”莊容思不解的問。

    “我們不用買房了，莫老說他在那邊還有一幢別墅，讓我們直接住過去就行！”

    “可是……”莊容思不知道該怎麼說，莫老對他們是不是太過信任了。

    寧傳聲已經想通了，對莫老而言那些身外之物並不重要，對他和容思同樣如是，那他就當作自己是租的房子先住進去也無不可。

    “就依莫老的吧，我們只是住進去並不是把房子的產權拿走，莫老沒有兒女他也許早就期盼著這一天了吧！”寧傳宣告白莫老的執著。

    “也是，莫老對藝術的熱愛早已超越了一切了。”莊容思感嘆道。

    她知道若是他們兩人拒絕莫老肯定會生氣的，他想要做的事就一定會做成，這是她對莫老的一個莫名其妙的想法，她也不知道這種想法從何而來。

    她瞭解莫老就像她曾經瞭解莫問一樣，雖然她不會將兩人放在一起比較。

    無論如何她也想不出來，莫問執筆揮墨的樣子。

    何空谷看著自己畫出來的作品十分滿意。

    “是不是這樣你就不會離開我了，容思？”他的聲調如何鬼魅般飄忽不定，臉上的笑容扭曲。

    “這可是你逼我的！”他的臉上佈滿了仇恨，讓他看起來像個從地獄而來的魔鬼，那一張稚嫩的臉佈滿這種表情很是怪異。

    “為什麼你就不能聽話一些，再等等我，你就這麼缺男人嗎？”他口吐汙言穢語，一點也沒有當初莊容思救的那個男孩的模樣了。

    他已經變了，從莊容思將他趕到其他地方去住，從他看到她那完美的軀體，從他真正愛上她的那天起，從他得知她竟然和別人見父母，從他腦海裏再也無法擺脫她的影子。

    他看向那張雙人床-上面睡著的女人，她的四肢粗短，下巴也不夠長，就連那一雙眼睛裏都是女人的世俗氣。

    “過來啊，小何，陪陪我！”他聽到她這麼說，那聲音讓人膩得慌。

    他不奈煩的看向她：“你是不是該走了？！”

    那女人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別忘了我們說好的，我們需要對方的身體，你想著那個莊容思我不管，不過別想給我臉色看！”

    一點女人味兒也沒有，何空谷有些後悔自己找了這麼一個庸俗的女人，他原本想把完全的自己交給容思的。

    可是那天他喝醉了酒，做了一件錯事，從此無法擺脫這個女人。

    他承認他需要找一個女人來散發心裏的怨恨，可是他漸漸對這個女人不滿起來，他那藝術的眼光讓他越來越看不上這個女人。

    她沒有莊容思那樣完美的身體比例，也沒有莊容思那樣內涵和氣質，她只是萬千庸俗女人之中的一個！

    “我已經給你了，還不滿足嗎？”他露出一個痞氣的笑來，就像是一個花花公子。

    他心裏的黑暗升騰地來，既然已經髒了，就髒個徹底好了！

    他已經不在乎了，無論是什麼樣的女人，最終都不過是一個樣！

    除了那個特別的她！！

    他的眉頭緊蹙的靠近那個骯髒的女人，再一次覆了上去，沒有一點憐惜之意，只顧自己情緒的發泄。

    “容思……容思……”他叫著這個名字。

    那女人心裏很是不屑，她與對方不過各取所需，他還裝成一幅情聖的樣子給誰看！

    他們不過是一丘之貉罷了！

    對於這個年輕的男人她是滿意的，只不過她也很快會膩了對方，再去找一個新的“玩具”，人不就是喜新厭舊的生物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