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斌皺了皺眉頭，還是忍不住道：“你不覺得這件事上，丫頭的確做錯了嗎？就算是爲了你，她也不能這樣，這不是恩將仇報是什麼？”

    “舅舅！”冥夜雙膝一曲，直直跪了下去，“縱然她是萬般不是，可是……她說的沒錯！我知道有些事情，她不該說，可是我活了二十多年，她是唯一一個，將我看得比生命還要重的人！”

    “扯淡！”周斌一怒，“那你母親呢？她給了你生命，又何嘗不是愛你如命，你可是她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啊！”

    “呵呵！”說到周彩蝶，冥夜忍不住冷笑，“丫頭也是這麼和我說的，你信嗎？她為我出了氣，卻還要反過來，替那個她訓斥的人辯解！”

    “那你還來求我做什麼？”周斌淡淡道，“她既然兩邊都得罪了，就該自己承擔後果！她來教訓小蝶？她有資格嗎？那是我親妹妹，我活了幾十年，捨不得說一下的親妹妹！”周斌語氣激動道。

    冥夜自知說不通，也不再跪，直接起了身，冷笑道：“是啊！捨不得說一下，就任人糟蹋，由她自生自滅。賠了一家百口，賠了一腔熱血！”

    “冥夜！”周斌吼道，“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她是你母親！若是沒有她荒唐至極，怎麼會有你？”

    “那我寧願從來沒有我！”冥夜絲毫不懼，“我被生下來的意義何在？無情無慾，當個冷血的怪物？還是乖乖做你們復仇的工具？”

    “你說什麼？”周斌不可思議地看著冥夜，“你為什麼要這麼說？丫頭說的？她是你母親，她就算利用誰，都不會利用你的，你知不知道？”

    “呵呵！”冥夜只覺得可笑不已，“不會？那你說說，為什麼她二十年不認我？是爲了大局？還是爲了陰謀？”

    “啪！”周斌一巴掌打了過去，冥夜也不躲，就那麼捱了他一巴掌，“冥夜，你知不知道，你母親這些年也活的步步為營？”

    冥夜擦了擦嘴角的血跡，淡淡一笑，“知道啊！手無寸鐵，然後東山再起！是很辛苦！”

    “你什麼意思？”周斌聽著冥夜的語氣，那語氣裡，說不出侮辱，但是很明顯的輕蔑。

    “她辛苦是爲了贖罪，這個說法你同意嗎？”冥夜一臉雲淡風輕，“可是我從小到大，就是步步為營！人前風光無限，因為我是當朝太子，背後呢？父皇只知道我要培養，祁後視我為眼中釘，肉中刺！我……冥夜，就是這麼活下來的！”

    “夜兒，你母親她也是有苦衷的！”周斌軟了語氣。

    “本王知道，她要報仇，自然是要臥薪嚐膽！可是，二十年前，是誰逼著她去愛了？又有誰，逼著她嫁了？”冥夜淡淡道。

    “夜兒！”周斌也不知道，還是忍不住想要訓斥冥夜，更別說芍其華了。

    “她辛苦，您覺得我辛苦嗎？”冥夜淡淡道，“又或者說，我為什麼要收這份罪？是爲了我自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