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那小丫鬟的話，周彩蝶突然一陣恍惚。好人？這個詞從二十年前開始，就與她不沾邊了。她甚至都開始想，她到底要不要那麼做了。只是一想到祁茜姓祁，她心裏的恨意就好像野火燎原，怎麼也止不住。

    最終，周彩蝶還是放棄了那所謂的理智，跟著小丫鬟去看祁茜了。

    祁茜這段日子甚是憔悴，本來因為腳上的傷，她這個養尊處優的大小姐自然是吃不消的。再加上祁強的事情還沒定下來，她心裏也老是七上八下的。

    本就受了傷，再加上憂思過度，祁茜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

    顏臣自從祁茜住在太子府之後，他也就留在了太子府。他也不知道為什麼，以前老是想吃太子府的菜。可是如今日日吃著太子府的菜，反倒是味同嚼蠟的。眼前的女子再不似初見時那般，笑容滿面，明媚大方了。

    顏臣看著祁茜，第一次知道了什麼叫做心疼。那一刻，他也突然明白，為什麼他會覺得祁茜如此熟悉了。

    他和祁茜第一次相見，並不是祁茜女扮男裝的那一次，而是比那還早。只不過那時候他們都還小，祁茜也未必記得。

    那一日，他與父親一同進宮赴宴。中途時，他覺得宴會太過無聊，就偷偷溜了出來。結果他剛到一個水池旁，就看到一群小太監小宮女在欺負一個小女孩。那些人對她指指點點，拳打腳踢的。

    “將軍府大小姐？”

    “她配嗎？”

    “聽說她是將軍的私生女，見不得光呢！”

    “不過你們說，這將軍夫人也真是傻，對她這麼好，這些華服，給她穿幹嘛？”

    “就是就是，就應該讓她穿麻衣！”

    ……

    那些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譏諷著小女孩，小女孩委屈巴巴地坐在地上，看著他們倔強地道：“孃親說了，我就是她的親生女兒，你們騙人！”

    顏臣也聽母親說過，將軍夫人是個好女人，溫良賢淑，對將軍府的大小姐視如己出。可是被人戳脊梁骨的事情，終究還是發生了。

    一個小太監看那小丫頭還在倔，一臉踢了過去，“有你說話的份嗎？你就是個野種，你有什麼資格說話？”

    那小女孩被踢翻在地，想要逃走，卻被另一個小太監揪住了頭髮。小女孩真的很堅強，努力忍著不讓自己掉眼淚。

    顏臣終於看不過去了，撿了一個樹枝朝他們走了過去，使勁地往那些人身上砸去，嘴裏罵道：“你們這些壞東西，也不怕皇帝陛下扒了你們的皮！”

    顏臣自小學武，那些太監宮女自然是拿不住他。只是他也討不了什麼好，畢竟他們人多。顏臣靈機一動，大喊道：“救命啊，救命啊，殺人啦！救命啊，救命啊，殺人啦！”

    “哪裏來的野小子，是在找死嗎？”一個小太監被激怒了，搬起一塊石頭就朝顏臣砸了過去。

    小丫頭見狀，跑了過去，一口咬在那小太監的胳膊上。那小太監吃痛，石頭偏離了軌道，砸到了他的同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