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國濤搖了搖頭，他鷹一樣的眼睛裏，滿滿的都是迷惘：“我不記得了……我不記得為什麼死了……在法院被判決之後的記憶，我想不起來了……”

    我發現楊國濤和我以往見到的鬼魂不一樣，他的眼神並不呆滯，跟人類的一樣靈活。

    “所以，你找到我，是有什麼願望，需要我幫忙實現？”我問他。

    楊國濤沒有猶豫的點了點頭：“我想知道我是怎麼死的，我還想知道我的女朋友現在怎麼樣了……你真的可以幫我嗎？”

    “我……”拒絕的話到了嗓子眼，卻沒有辦法說出來。

    我為我自己的矛盾而覺得好笑。

    安聞說開一家店做鬼的生意，我毫不猶豫就拒絕了，現在，有鬼魂來找我幫忙，我卻一個字拒絕的話也說不出來了。

    好像與生俱來，我就該是要為這些孤魂野鬼提供方便的。

    “我不會讓你白白幫我，我的死因你查不到也沒關係，只要你幫我確定我的女朋友一切安好，我會讓你收到一筆豐厚的酬勞的。”似乎怕我不信，楊國濤無比認真的說：“在我生前，名下是有一些財產的，只要你幫我達成心願，我在A城南區的那套房，還有存款，你可以隨意使用。”

    “到時候在說吧。”奇怪的是，作為一個人類，房子和金錢的誘惑，我應該是抵抗不了的，可當楊國濤對我承諾那些東西的時候，我的心裏居然毫無波動，似乎那些身外之物並不是打動我讓我幫他的主要原因。

    “謝謝。”他感激的看著我。

    我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氣，我知道，這個忙，我不得不幫了。

    “你女朋友叫什麼名字？你最好跟我詳細描述一下。”

    “我女朋友叫林子怡。”楊國濤在提到他女朋友名字的時候，雙眼裏的神情變得莫名溫柔。

    我好像想起了什麼。

    “林子怡？”我大一的時候，她大三，她是A大外語學院的系花，長得很甜美，聽說追她的男生排隊起來可以繞著操場好幾圈。當時寢室裏其他室友談論的情敵名單裡就有林子怡這個名字。

    “不知道她有沒有順利畢業，現在是不是已經有了男朋友，已經結婚生子了……”

    看他落寞的模樣，我忙道：“我也是A大的，你放心，我這幾天就找時間去一趟A大，應該很快就能幫你找到她。”

    “謝謝你。”他說完，消失在了我的家裏。

    我從書櫃裡翻出了A大的畢業合照，因為我和林子怡並不是一個系的，所以我並沒有她的照片，但我當年的寢室室友裡，有人是和林子怡一起組過啦啦隊的，或許可以先從我寢室的室友那裏開啟突破口。

    電話到是打通了，只是接聽電話的是一個男人的聲音：“找誰？”

    “我找曹婷。”

    “你等一下，曹婷，有人找你。”

    過了一會，熟悉的聲音從電話裡傳出：“哪位？”

    “婷婷，是我，小樓。”

    “小樓？你可算想起來給我打電話了，哎呀，你現在在哪高就呢？上次同學會，你怎麼沒來啊……當時咱們602寢室裏，就你最勤奮好學，你現在是不是已經追上你的男神實現你的夢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