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午夜的電梯
那日之後,我再也沒夢到過星星,我又去過一次他父母所在的小區,從鄰居那得知,他的父母帶著他的骨灰盒離開了這座城市去了遠方。
那麼沉重的喪子之痛,留在這座城市,註定了很難走出來。
我想給星星燒點紙錢的想法就那麼擱淺了。我又恢復了我普普通通上班族的生活,和正常戀愛中的女人一樣,每天花痴著和老闆的關係怎麼更進一步。
直到一個驚悚的夢,再次打破了我平靜安穩的生活。
我撫摸著小心臟,閉上了眼睛,夢裏的場景再現……
作為一名政法學院的大四學生,兼律師事務所實習律師,我的一天是無比忙碌的。
這不,早上七點出門,已經馬不停蹄跑了一天,拖著疲憊的身子從受訪者家屬家離開時,已經感覺腳底麻木了。
說真的,當實習律師真的好累啊,不過累歸累,這份工作還是讓我很有成就感的。
就在剛剛做完最後一個調查取證後,我向老闆彙報工作時,他終於誇我了。
功夫不負有心人,我終於有種被認可的感動。被高冷的老闆難得誇一次的我,甚至感覺這冬天裏的冷空氣也不那麼冷了,整顆心都盪漾著一股暖洋洋的熱流,明天一上班,我就要親自將這些材料拿給他,他電話裡誇讚我的語氣出奇的溫柔和喜悅,如果能打贏這一次的官司,或許我留下轉正的希望就更大了。
想到這裏,全身的疲憊瞬間就被這種小盪漾一掃而空了。
我整理了下被風吹亂的長髮,又拿出潤唇膏抹了抹,這才走到了這高階公寓的電梯旁,按下了下行的按鈕。
大概這個時間不是什麼高峰期的緣故,電梯的門很快就開啟了,我走進了電梯,就在正要按鍵下1樓的按鈕,這時候電梯門口一個人的聲音傳到了我的耳邊。
“妹子,等一下,等一下!”奇怪,哪裏冒出這樣一個人,剛纔我身後明明沒人的,我咕噥了一句,還是把電梯門按住,讓那人進來。
進來的是一個青年男人,長著一雙桃花眼,二十七八歲的樣子,穿著一身白色合身的西裝,白色錚亮的皮鞋,整個人看上去就是廣大少女們心中典型的男神範兒。
切,亂放電。
我對這種長相看著就花心又偏陰柔的男人向來不感冒,大概因為我心有所屬的關係,除了我們律所的老闆之外,其他男人壓根入不了我的眼。
別過臉,不去看他,這個男人卻突然越過我,伸出了修長的胳膊,戴著白手套“啪啪”在電梯樓層鍵上按下,我一抬眼,驚呆了。
“這人,不會是個神經病吧,幹嘛每一層都按了一遍。”我看著電梯按鍵全都亮了起來,心中更加篤定他就是個神經病。
想來也不該這麼奇怪的,當了幾個月實習律師了,什麼怪人沒見過,這年頭社會壓力大,神經病可到處都是。
想到這裏,我不由得細細打量著這個男人。他不僅穿著一身白衣白皮鞋,竟然還戴著一雙白色的手套,這一身白色在我的眼中是那麼亮眼,用“白馬王子”這樣的形容詞在他身上也毫不誇張,只是可惜了,居然是個神經病。
似乎是感受到了我的注視,男人朝著我投來了目光,桃花眼裏噙著輕佻的笑意,我急忙別過臉去,剛在心裏咒罵了句,電梯門開了。
我看了一眼電梯外,空空如也,暗惱這個男人神經病行為浪費人時間,氣沖沖的想按上電梯門的關閉按鈕時,那個神經病男人開口阻止我:“先別關門。”
他說著,還伸出胳膊過來攔住了我。
這大半夜的,畢竟是個神經病,我招惹不起,忍下一肚子怒火,我和他一起等了半分鐘。
過了一會兒,真的來了三個人。我這時的怨氣雖然消散了不少,但是心裏還是很不舒服。於是我忍不住問那個神經病男人:“這位先生,你讓我等幾分鐘是沒什麼的,可你能先和我說明白麼。這上來你挨個樓層按了個遍,難道每一個樓層都要有人上啊?就算要上來人,我也沒什麼,你和我提前說一下怎麼了。我還有事趕時間呢,你如果提前說清楚了,我就從另一個電梯下了,我還有事呢,你能不能有點素質。”
聞言,那個神經病男人突然斂去了眼裏的笑意,陰冷地瞪了我一眼,一時間竟讓我有了一種渾身僵硬毛骨悚然的感覺。接著,他開口道:“另一個電梯已經滿了,我勸你還是不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