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

    這個女客戶是小女孩的媽媽？

    原來如此。

    我怎麼沒想到，小女孩的媽媽是因為離婚案後續的債務追回找上我們事務所的。

    這個女客戶是我們老闆的高中同學，大學還沒畢業就結婚了，老公是一家工廠的老總，但因為工廠管理不當倒閉後欠下債款逃到國外去了，女客戶帶著女兒守著工廠，向之前拖欠工廠的經銷商收欠款時，女兒媛媛走失下落不明。

    女客戶要打的官司，正是收回那些拖欠款，至於失蹤的女兒，她報警後，警方一直沒有線索。

    “旭東，下週一開庭的事，還是要多麻煩你，媛媛走失的這些天，我已經快崩潰了，只希望她能安全的回來。”

    老闆滿臉擔心的看著女客戶，溫聲安慰她：“媛媛吉人自有天相，肯定會沒事的，相信警察很快就能帶來好訊息的。”

    我聽著老闆這麼安慰著女客戶，不忍說出事實打破老闆的美好願望，女客戶眼圈紅了，對老闆點了點頭：“但願。”

    “你臉色不太好，我還是先送你回酒店休息吧。”老闆看女客戶站在那裏搖搖欲墜，急忙扶住她。

    女客戶沒有拒絕，點點頭，“打擾你和同事們一起泡溫泉了。”

    “沒事，以後還有機會。”

    老闆說著，扶著女客戶從我跟前走過，我拼命的用目光追逐著他的身影，可他連一個多餘的眼神也沒停留在我的身上。

    我的心前所未有的難受。

    之前的一切，都是我自以為是嗎？

    老闆誇過一句我那樣打扮好看，我就總在他面前那樣打扮。

    老闆說喜歡我這股認真熱情的幹勁，於是我就爲了事務所拋頭顱灑熱血，熬夜跑外勤，哪裏需要我，我就出現在哪兒。

    可是現在，我在老闆眼裏，那麼那麼的渺小。

    我果然還是不夠優秀，不夠有存在感，不夠讓老闆在看到我的時候，就只是看著我，而不去看別人。

    “喂，你在哭嗎？”沈旭陽不知什麼時候站起來了，走到了我的面前，他仰著臉看著我。

    “哪有，你眼花了。”

    我抹去了眼淚，我纔不會哭。

    老闆只是因為她的遭遇同情她罷了，並不能代表什麼，我還有機會的。

    再說，那個小女孩已經回不來了，那個女客戶也挺可憐的。

    老闆作為她的老同學，安慰安慰也是情理之中。

    我不該這麼介意這麼小心眼。

    “我餓了，我去吃飯，你去嗎？”沈旭陽摸著肚皮，問我。

    我搖搖頭，“不了，你去吧。”

    他頭也不回的去了餐廳方向。

    我看到那個小女孩並沒有追著女客戶而去，也沒有追著沈旭陽而去，而是飄到了我的面前，她的眼睛呆呆地看著我：“為什麼他們都看不到我，我真的死了嗎？那我現在，是鬼嗎？”

    她顯然還沒能適應自己的身體發生的變化。

    我的情緒依然很低迷，加上老闆對她媽媽的體貼照顧，讓我將不滿的情緒帶道了她的身上。

    “沒錯，你死了！”

    小女孩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哭的撕心裂肺，偏偏眼睛裏半顆眼淚也沒有。

    我意識到自己話說的太過分了，她畢竟還是個小孩子，看著甚至比我之前在遊樂場見過的那個星星還要小一些。

    我改變了說話的語氣，對她耐心的解釋道：“不過，雖然你死了，但，如果你有什麼想跟你媽媽說的話，我可以幫你告訴你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