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陶雪家出來的時候，江騰顯得很激動：“怎麼樣？怎麼樣？”

    我搖搖頭：“你讓我靜一靜。”

    “好……”江騰生前的性情如何我不得而知，但他是我目前見過的鬼裡最不急躁，最有風度的一個。

    我想或許是因為他才死了沒多久，還保留著做人時的優點。

    我們在公交站牌的長椅上坐了約莫十多分鐘，江騰一直保持著安靜，零下六度，很冷，哪怕我在斗篷人給我的那件黑色風衣外還加了一件外套，依然很冷。

    我起身原地活動了下腿腳，腳底板冷的厲害。

    “方慧的老公，是叫馮彪對嗎？”我對江騰確認道。

    江騰點點頭：“是的。”

    “我們回醫院吧。”

    “好。”

    爲了快點確認一些事情，回醫院我直接大放血放棄了公交，選擇了網約車。

    只用了半個小時就回到了醫院。

    一進醫院，我對江騰問：“你們醫院的病人病歷資料管理室，在那棟樓？”

    “就這棟樓，負二層就是了。”

    “帶我過去。”

    “好。”江騰帶我走的是樓梯，下行的樓梯安全出口處光線很暗，但江騰是鬼，在黑暗中毫無障礙，到是我跌跌撞撞摸索著才下了負二層。

    走出了臺階，前面是有燈光的區域，我剛走進那片區域，一股刺鼻的氣味讓我不禁捂住了鼻口：“氣味真難聞。”

    “這棟是新樓，雖然放了半年，但氣味還是沒散乾淨。”

    聽江騰的話，我不禁無語：“你們這些醫生也這麼賺錢不要命嗎？這些新房子裡的甲醛會致癌，你們不是比誰都清楚嗎？”

    “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江騰嘆了口氣，那邊的病案室走出了幾個人，手裏拿著列印好的病歷頁。

    我忍住了吐槽的衝動，現在最重要的是查產婦方慧和她老公，其他的，跟我沒多大關係。

    好在我習慣了出門攜帶口罩，從口袋裏掏出口罩戴上後，我推開了那扇病案室的門。

    裡面的幾個工作人員全都佩戴著口罩，我看到了放在他們辦公桌上的空氣清新劑一直在工作著，還有一些綠色的水培，但饒是如此，這間辦公室裏的空氣依然不見得有多好，加上因為在地下二層的關係，不見陽光，沒有窗戶，顯得更加叫人不舒服，哪怕我纔在這間辦公室待了不過一分鐘。

    “叫什麼名字？”一個工作人員開口道。

    我怔了怔，“宋小樓……”

    “什麼時候住院的？”對方又問。

    我腦子突然清醒過來，對方這是以為我是來列印病歷的，忙改口說：“我叫宋小樓，不過我是幫我親戚來列印病歷資料的。”

    “姓名，住院日期。”對方十分機械化的道。

    “方慧，住院日期是……十二月末一月初吧……”我根據江騰說他是產婦生產前半個月才接手的，在根據產婦的死亡時間推算出的大概時間。

    “方慧？”工作人員驚訝的看了我一眼，但並沒懷疑我的意圖，敲擊鍵盤開始在電腦上搜索了。

    不到一分鐘，對方抬起頭問我：“列印幾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