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醫生就出來了。

    “病人的情況很好，不過，我想知道他手指動彈的時候，有什麼徵兆嗎？或者說有什麼促使他這樣子嗎？”

    “我跟他說了一些過去的事情，但是我之前跟他也講過這些事情很多次，並沒有發生這樣的情況。”傅斯年皺著眉頭，他突然看向許是一，說，“或許，我知道是誰了。”

    許是一抿唇。

    她想她也清楚了。

    傅南，你是知道我來了嗎？

    所以纔想要努力清醒過來嗎。

    “許是一，我們談談吧。”傅斯年站直，他的眸子逐漸深邃起來，語氣裡透著不容拒絕的意味。

    傅斯年這一次叫了許是一的全名，他繼續說：“關於我們家阿南，關於你們的過去，我想知道。”

    真是很少啊，他這樣叫她的全名。

    許是一側頭看向窗外。

    窗外的天空灰藍灰藍地，有點像她的心，許是一彎起一個苦澀的笑。

    她聽見自己的聲音清脆乾淨：“好。”

    ……

    微熱的蒸汽從咖啡杯裡飄了出來，遮擋住許是一的視線，她的眼前是有些隱隱約約的傅斯年。

    明明還是她熟悉的傅斯年，一樣的金絲眼睛框，一樣的白色襯衫，一樣的黑色西裝褲。

    可偏偏好像哪裏不太一樣了？比如他現在望著她的眼神。

    傅斯年望著許是一的眼神變得冷淡了一些，卻也依舊含著淡淡的溫柔。

    “關於你和傅南的過去。”傅斯年直入主題，他的心不知道為什麼突然痛了一下，他微微皺眉，語氣不自禁帶了一些嚴肅，說，“是你自己說還是我來親自查？”

    許是一回望著傅斯年的目光，她沉吟片刻，苦笑了一下。

    她究竟是犯了什麼傻？居然會以為傅斯年真的真的會對她好的。

    不，或許是她錯了，傅斯年會對她好，卻不是她想要的那種好，那種專一的好，那種只把她當做最重要的好。

    傅斯年的眼裏有家人，和林莫憂一樣，只是正是因為同類的關係，從一開始的相互吸引，反倒變成了現在的排斥。

    我曾經想要努力去碰觸你，希望我們能相偎取暖，卻發現那種名為希望的東西真實的姓名叫做奢望。

    許是一握緊茶杯，忽而鼻尖一酸，她側過頭去，硬生生逼回了眼淚，等她再度開口之際，對於傅斯年的語氣也十分冷淡：“我和他相識於高一入學的時候，最後被分為同桌，從此相知相戀相愛，但是高中嘛，還是沒能逃過早戀該有的結局——分手。”

    “就這麼簡單？”傅斯年皺著眉頭，他心裏有些不快，只是這個不快不知道是因為來自於傅斯年聽到許是一和傅南交往的緣故還是因為許是一所說得太少而引起的。

    “我問你，當時傅南有得罪什麼人嗎？”傅斯年的語氣裡透露著不悅，他也不知道自己的不開心是為什麼。

    許是一唰地一下站了起來，她的反應很激動，被戳中了痛處一般地快要跳起來似地，說：“你什麼意思！”

    “傅南那麼溫和的人怎麼可能得罪別人？還有，既然傅斯年，你是偵探，這種事情早該查清楚了吧？還有什麼問我的必要！”

    “亦或者，你是覺得我就是當年害傅南的兇手！”

    說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許是一本能地將視線從傅斯年身上移開，她的目光發涼。

    許是一氣沖沖地拿起了自己的包，往外走去，留下一句話在空氣裡漸漸消散，說：“我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