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二章 第六世界 自始至終一個人
傅斯年的房間很大,以黑白色為主調,沒有一點溫馨的感覺,裡面有衣櫃、有電視機、有床,也有櫃子,可是依然顯得整個房間空蕩蕩得可怕。
許是一躺在傅斯年的床上,她縮在一個角落裏,翻來覆去地睡不著,她索性坐了起來,打量著傅斯年的房間。
這個房間,完全不是一個普通男人該有的房間。
亂糟糟的衣服、臭襪子或者奇怪的味道在這個房間裡完全尋找不到半點蹤跡。
房間整潔無異味,不是偽娘就是gay,許是一腦袋裏浮出這樣一句話,她彷彿知道什麼天大的秘密一般,抖了幾下,“咦~”
她赤著腳從床上下來,站在地板上,繞著房間走了一圈,最後停在電視機旁邊書櫃上的照片裡。
她凝視著照片。
照片上是一個七八歲小男孩,只有一個小男孩,他微笑著,眼裏卻透著漠然。
許是一很容易就猜出照片裡的小男孩就是傅斯年的小時候。
這張照片讓許是一想到了自己,現在的自己。
原來,我是過去的他。
許是一下意識地想到,她隨後搖搖頭,對自己輕聲道:“犯什麼傻呢?自己怎麼可能是過去的他?”
在所有人的眼裏,傅斯年是天之驕子,這樣的傅斯年怎麼會有自己這樣陰暗的心態呢?
自己害死了親生母親,可傅斯年不會。
他們不是同一類人。
林莫憂握緊拳頭,嘴裏發出嗤笑聲。
她在嘲笑自己的不自量力,她在嘲笑著自己沒有自知之明。
傅斯年是天上的月亮。
而自己不過是地上的泥土。
兩個人,註定是沒有交點的平行線,即使奇蹟出現,也只會相交一次,隨後再也不見。
許是一走向陽臺,她靠在陽臺上,不經意地瞥見了在小花園裏看書的傅斯年。
傅斯年手執一本書,坐在白色的椅子上,面前的桌子上放著還熱騰騰的一杯咖啡。
不知怎麼地,許是一忽然想起傅斯年帶她來房間時候的樣子,那時候他的眼底有些青,怕是已經很久沒有睡覺了。
許是一心下軟了一塊兒,好一會兒,她才反應過來,自己居然心軟了。
男人不是什麼好東西,許是一你還沒有看透嗎?鍾安舟不就是前車之鑑嗎?你也不能心軟,否則你就是把自己往火葬場裡送!
許是一往後退去,腳下一軟,跌落在地板上,她有些無助地抱住自己,眼淚不知道怎麼從眼眶裏涌了出來。
她怎麼好像,從始至終,都是一個人呢?
許是一抹著眼淚,可是越抹眼淚越多,索性,她就直接放棄了。
她終究欺騙不了自己,說她自己是個無情無義冰冷無情的人,此刻,她清晰地意識到自己的心終究還是軟的。
可是,人生在世,像許是一這樣的人,要是不欺騙自己,她就活不下去。
許是一對著自己道:“許是一,你是這天底下最最最可惡的人,最最最沒有心的人!你纔不會像那群傻子一樣就因為一個人對你好一點兒,連心都要掏給人家!”
“許是一,你無心無情,決不能像那群人一樣傻乎乎將心掏出去,任人蹂.躪。”
許是一連說了好幾句這樣的話,這才把心裏的異樣壓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