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多月前，蘇唸的父親蘇明成被發現死於華蘭街上的99號酒吧裡的一個包間裡，被人生生地挖去心臟，死相慘烈。”陸禮開著車，藉着反光鏡瞥了坐在後座上的傅斯年一眼。

    傅斯年穿著合身的西裝，一副文質彬彬的樣子，他正看著手裏的照片，那是蘇明成被挖去心臟在現場拍的照片。

    陸禮抿抿唇，他有些無奈地說：“我說，傅斯年你剛剛也太沖動了，怎麼就說十天了呢。”

    “我們查了一個多月都沒查出什麼東西來，你怎麼就……”

    陸禮嘆了一口氣。

    他這個老同學就是太自傲了，雖然聰明，但是十天！

    這未免也太……

    傅斯年沒把陸禮的話放在心上，反而問陸禮：“我剛剛瞧著蘇念似乎不是很把她父親的死當回事。”

    “是啊。”陸禮冷笑了一下，隨後很快就恢復了一如既往又看似溫文爾雅的笑，說，“豪門嘛，父女之間沒什麼感情，怕是還對我們這一個多月的登門拜訪非常地不耐煩了。”

    陸禮沉默了一會兒，繼續開口：“不過她也可憐，據說這個蘇明成從小就喜歡家暴，她母親就是被活生生地打跑的。”

    “父母離婚以後，因為蘇明成有權有勢，蘇念當然歸蘇明成撫養了。”

    傅斯年嗯了一聲，他將照片放到檔案袋裏，“看來你們這一個多月也不是什麼收穫都沒有啊。”

    “不瞞你說，蘇念現在的嫌疑是最大的，既有殺人動機，還有作案時間。”陸禮微微一笑。

    “你繼續。”傅斯年淡淡地說。

    陸禮說：“蘇明成於五月三號晚上八點四十五分左右死在了99號酒吧裡的一個包間內，酒吧老闆正是蘇念，她自稱當晚一個人在辦公室對賬，但是酒吧裡的所有監控器恰好在前一天晚上全部都壞了，所以她的不在場證明是沒有的，以及監控器全部都在同一天壞掉，你難道不覺得太巧合了嗎？”

    “嗯，殺人動機呢。”傅斯年翻著手裏的資料，最後目光停在一處——蘇唸的親生母親林芳。

    “蘇明成家暴，這蘇唸啊也被家暴過，還不是一次兩次，她之前就是因為這個所以才搬出去住的，蘇明成出事情以後，她纔回來住的。”陸禮看著眼前的光陸迷離，悲哀爬上心頭，憤憤地說，“這種人渣，死了也不足惜！”

    “蘇唸的親生母親林芳現在住在哪裏？”傅斯年看著照片上的林芳的眼睛，那是一雙很清澈的眼睛，可是他在那雙眼睛裏清晰地看見了一種恨意。

    這樣的人才可怕！

    因為太乾淨，所以一旦走上歧途，纔會比起別的人來更加奮不顧身，下手更毒辣！

    “長樂街四十四號，怎麼？你要過去？”陸禮停下車來，他似乎有些不太高興，他回頭對上傅斯年的眼睛，直接地表達出自己的想法，“我不希望去打擾她們。”

    傅斯年推了推眼鏡，有些詫異於這位老同學的直接。

    陸禮這個人很少如此直接。

    “林芳，也就是蘇唸的親生母親，當年離開蘇明成以後，重新開始了人生，和我的父親結婚，生下我的妹妹，他們現在很好，所以請你能不要打擾就不要打擾。”陸禮的語氣很堅決。

    傅斯年哦了一聲，他記起陸禮的母親英年早逝，不由得多看了幾眼陸禮，語氣裏帶了一點笑意：“看來你真的很喜歡你的妹妹啊。”

    陸禮眉眼柔和了下來，想起林莫憂，忍不住嘴角彎彎，說“她很聰明。”

    傅斯年沒接話。

    陸禮繼續開車，“我們現在去哪裏？回警察局還是帶你去現場看一下？”

    “回警察局吧，我想去看一下陸明成的屍體。”傅斯年靠在車背上，目光放在外面，忽然他的目光停在一個女孩子的身上。

    那個女孩子獨來獨往，和周圍的人顯得格格不入，她穿著一身黑色的長裙，用一根黑色的長帶子束著腰，散著黑髮，整個人似乎很冷淡的樣子，一雙眼睛很清澈，不由得讓傅斯年想到了林芳的眼睛。

    傅斯年的目光移到她的胸口，那上面彆着一個校牌，寫著高三三班許是一。

    傅斯年的目光緊緊地黏在了許是一的身上，直到許是一消失在了傅斯年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