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時間，李蕭沒有再看見柳子欣的母親李程程，只有柳子欣和閣老在一個小偏廳裡和他一起吃頓家常飯。

    席間，難免又提到了李蕭和柳子欣的事情。

    興許是閣老喝了點酒，話也多了起來。

    “小子，我說幾句，你別不愛聽。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你和子欣之間到底有什麼樣的感情，我不多說。不過，你們兩個要是想有結果，恐怕太難了。”

    閣老搖頭嘆息。

    說出來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

    以前的時候，總聽人說，世家與普通人不一樣，那時候的李蕭還根本不當回事。

    但是自從和閣老的接觸之後，他總算明白了點。

    世家之所以是世家，可不只是人家幾輩子傳承下來的資產和各種人脈關係，最最關鍵的，還在於閣老之前所表現出來的那種特殊能力。

    這樣的能力，絕對不是一般人能夠接觸到的。

    而且閣老的身份也是江南李家的家臣，試問家臣都可以這麼超脫於普通人而存在了，那麼真正的世家核心成員究竟屬於什麼層次？

    而且不只是江南李家，而是所有的世家都這個樣子。

    偏偏李蕭白丁一個，白手起家創造的成就那任何人都無法比擬的，甚至還有個當代戰魂隊長的頭銜在，身份地位總該不一樣了吧。

    然而那也只能是在一定層面上值得自誇，說到底還是和人家世家的傳承不能相比較。

    最重要的是，他現在這種高不可攀的地位了，竟然還沒有資格去正式接觸相關方面的資訊。

    現在算時間，下一代的戰魂選拔也開啟了，等到一代新人換舊人，李蕭更沒有機會主動去了解一些事情，只能被動的等待。

    就像閣老這樣，年過四十退休，退休之後纔有了資格成為世家的座上賓。

    那李蕭是不是也要等到四十的時候？

    真要是等到那時候，他自己是沒關係的，可柳子欣那時候是個什麼樣的年紀了，難道還要等到他的身份地位提高到了相應的檔次，才能被世家認可，兩個人毫無阻礙的幸福生活在一起嗎？

    差距是很明視訊記憶體在的。

    如果沒有意外的話，那將會一直存在下去。

    閣老意味深長的訴說，讓李蕭和柳子欣不由得陷入到沉默當中。

    可惜閣老根本沒意識到他那番話給兩個年輕人造成了什麼樣的心裏壓力，依舊繼續說道：“小子，我再問問你，你聽說過龍騰十二月嗎？”

    聽到這樣的問題，李蕭也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涼氣。

    聽是肯定聽說過的。

    想當初去參加戰魂選拔，他所去的地方處於龍源，而與龍源相應存在的還有一個龍騰。

    兩支隊伍可謂是並立而行，在那些年戰魂一直處在不怎麼優秀的階段時，就像金澤當隊長的那些年還有更早幾批執行任務過早出現重大損失的那些階段，龍騰十二月突起，承擔了戰魂的重任。

    傳說當中龍騰十二月的十二人，那是曾經做出過傳奇般貢獻的人。

    更重要的是，那些人的本事各種各樣，完全不為人所知。

    李蕭也只是聽說過，從沒見過其中的任何真人。

    閣老看著李蕭的表情，忍不住搖搖頭嘆息道：“你啊，肯定是知道的。不管你知道多少，我也沒資格和你細細評說那些人。我只告訴你，龍騰十二月當中的十月冷血荊紅命，前段時間來過柳家，曾說過那何志正是他看重的青年俊才。你知不知道這一句話，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何家在他們本門的能量之外，又獲得了龍騰的助力。這對柳家，哪怕是其他世家，即便是世家之首的李家都是一個不小的衝擊。沒有人能夠拒絕這樣一門可以讓自身有更大提高的親事。相比之下，子欣的個人幸福和整個柳家的發展來說，根本不值一提。而你，李蕭，你就更不值一提了。”

    閣老說的話真是一點情面都不留。

    偏偏就是這樣的話句句屬實，沒地說理去。

    李蕭陷入沉思，柳子欣不甘心地抬頭想要爭辯幾句，可閣老直接揮揮手。

    “等等著，我還沒說完呢。就算是沒有之前的這些因素存在，還有一個最最現實的問題。李蕭，你自己的感情生活理順了沒有，別的不管就是一年前你和蘇家那姑娘蘇漫語兒媳一樣的婚禮，這算怎麼回事？你能給子欣許下一生的承諾嗎。如果不能，你在這是幹什麼的！”

    閣老年紀大了，可這眼和心一點都不糊塗。

    最後這話纔是切中要害。

    先天的差距可以依靠後天的努力來彌補，就算是真的彌補不上也可以完全忽略，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誰也不搭理誰。

    但是你能不搭理自己嗎。

    李蕭是以什麼身份來這裏的？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是作為柳子欣心愛的人出現在這裏的，目的也是要阻撓柳子欣和何家何志正之間的結合。

    可阻止成功了之後呢？

    難道就讓柳子欣繼續孤零零的一個人？

    如果不讓她一個人孤苦伶仃，那倒是李蕭去陪伴啊，偏偏李蕭沒資格說那種陪伴的話，嚴格意義上來說他是個有家室的人，還是所有人都見證過他的家室。

    試問，你這樣的人對得起柳子欣一個大小姐的痴情嗎。

    哪怕是一個普通女孩子，你都對不起！

    話說到這份上，柳子欣也徹底沉默了，有些委屈的淚水在眼眶裏打轉轉，抬眼看看沉默的李蕭。正好和那個戴著無限愧疚的目光對上。

    李蕭張張嘴，想要說點什麼卻不知道從何開口。

    閣老嘆口氣，慢悠悠起身，拍了拍李蕭的肩膀。

    “你們好好想想吧。我聽說何家的人明天就要過來了，即便和那個何志正，子欣未必會很快樂，但是絕對不會和你在一起那樣，無比的痛苦。”

    說完這句話，閣老慢悠悠向外走。

    眼看老頭子馬上就要消失在門外了，李蕭終於有了點反應，大聲喊道：“閣老，不管怎麼說，我都不會讓欣美女做她不開心的事情。不管他龍騰十二月還是十二年，我都和他們對上了！”

    走到門外的老頭子腳步一頓，表情瞬間變得無比僵硬。

    最後只是無奈地朝後揮了揮手，便大踏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