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鬼之力
失火落魄的回到家,我幾乎記不清是怎麼回來的。
舅公說讓我現在就回去簡單收拾一下,然後他送我離開。
就這麼着急著讓我走,我還餓著肚子呢。
吱呀一聲推開門,清晨朦朧,令人困頓。
走,我要去哪?
從小不會說話,我連一天學堂都沒有上過。無事的時候翻山越嶺,可我卻連山外的集市都沒去過。
可是不走,媽和大哥被我克得重病在床,更讓我於心不忍。
算了,就當是外出遊玩一趟。
進屋,我得先跟大嫂打聲招呼才行。
可是屋裏除了媽跟大哥病懨懨的躺在床上以外,大嫂卻無影無蹤。
屋裏屋外到處喊遍了都找不到大嫂的身影,難道是大嫂也出了什麼事情?
原本安下的心瞬間又吊了起來。
媽跟大哥都病著,此時大嫂又不知蹤影了,這種情況下我也走了留下兩個病人在家中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這怎麼可以?
此時的我就跟油鍋上的螞蟻一般,急得團團轉。
“森林啊,收拾好了嗎?”
正急著,院子外林貴帶著一群人來了。
尼瑪,這群人就這麼迷信嗎?萬一我走了,但是村中的瘟疫還是沒好,那媽跟大哥該怎麼辦?
“么弟,誰在外面喊啊?”
真急得七上八下的時候,歪在床上的大哥睜眼了。
“沒,沒誰。”
與其讓大哥知道是我克了村裏人,叫他們生病的,我寧願他們以為我自己跑了。
“哦,么弟啊,你大嫂,哎,怪我以前對她不好,她現在跑了,我不怪她,但是她不能帶著爸留給媽的鐲子走,么弟,你去幫我追到你大嫂,幫我要回來。”
大哥眯著眼,說話有氣無力。
原來,在我去老山找舅公的這段時間,大哥又跟大嫂吵架了,大嫂負氣離開,連同著把他們結婚時大哥送給大嫂的鐲子也帶著走了。
那個鐲子是爸爸年輕的時候送給媽的定情物,聽村裏老人說是件值錢的玩意。
“么弟,你幫不幫大哥這個忙啊。”
大哥撐著身子,作勢要起來。
“好,我去追,哥,你睡下。”
大嫂跑了,現在我有了一個名正言順離開的理由,但是我總有點擔心,不知道這一離開,什麼時候能夠再回來。
家裏也沒有什麼東西好收拾的,我撿了兩個紅薯啃。
院子外林貴一夥人已經等了好久,我跟他們約定好,他們不能告訴我媽跟大哥我離開的原因。
轉眼,一群人便到山頭路岔口,順著這個岔口走便是外面的世界了。
“森林,你別怪我們硬逼你離開啊,實在是你弟弟太小,經不住病痛折磨。”
林貴家媳婦擦著眼淚,塞給我一包肉乾,又悄悄在肉乾包裹中夾了十幾塊錢。
其他人也都紛紛上前來送我各種吃的用的,我瞬間富裕了起來。
“那,我走了。”
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最短。
我收了眾人各種各樣的東西,想賴也賴不下去了。
岔路口唯一一輛通往集市的車來了,我上了車,望著越來越遠的林家嶴,心裏滿是憂桑。
離開之後我該何去何從?
崎嶇路,車顛簸。
忽而我腦中靈光一現,我竟然忘記了要去追大嫂的事兒了。
大哥交代我要問大嫂把鐲子要回來,好歹我該先辦完這件事再離開啊。
匆匆忙忙下了車,大嫂剛走不久,如果發動所有人幫忙應該很快能夠找到她的。
相信村民也能夠理解我,讓我再在村裏多帶一天吧。
急急往回跑,奇怪,剛剛車好像沒有開多久啊,怎麼我跑了半天,可那熟悉的岔口仍不出現呢?
抬頭看看四周山勢,路我可能認錯,但山我絕對不會認錯的。
可是這一看我就蒙了,這附近哪裏有山啊,蒼蒼茫茫,連棵樹都沒有,四周是一望無際。
這是什麼鬼地方?林家嶴到處是山張樹,不可能會有這樣荒涼的地方啊。
屏住呼吸側耳傾聽,此時此景,我又想起了那個詭異的晚上。
無聲,四周死一般的寂靜無聲,似乎連空氣都停滯了流動。
這到底是哪裏啊?我怎麼會來到這裏?
找不到路,天上的太陽明晃晃的掛在頭頂,幾乎要將我烤成人幹了。
包裹裡的各種乾糧吃食都吃完了,我生無可戀的躺在平坦乾燥的土地上等死。
這絕對有鬼怪,平白無故,我怎麼到了這裏。
沒想到我剛出林家嶴就要客死他鄉了,想想自己的悲涼的一生,我竟連一點淚水都擠不出來。
實在是太乾了。
“喂,有沒有人啊!”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的嘴唇早已乾裂,體內的水分眼看就要被那天上的太陽榨乾了。
無力的盯著天上刺眼的太陽,太陽一化作二,就像眼睛一般,一眨一眨的。
難道說,我就要死了,出現幻覺了嗎?
揉揉眼睛,再看,天卻突然黑了。
“哼,有意思,能在我的鬼旱的籠罩下撐這麼久。”
若有若無的女聲,消逝在黑夜中,跟幻聽一樣。
當冰冷的雨水打在臉上,我嘆出一口熱氣,又醒了過來。
“醒了?”
大嫂的聲音?
連忙坐起來,大嫂的紅眸輕眯,懶懶的依躺在一巨大懸浮的吊籃上。
原來是紅邪幽主。
“嗯,我剛剛……”
我正想問問剛剛是怎麼回事,腹中卻一整燥熱的絞痛傳來。
我痛得整個人痙攣著在地上打滾,紅邪幽主卻一臉戲謔的打量著我,就好像在看好戲一般。
真是個鐵石心腸的女人,不,女鬼!
疼得死去活來,我真想把肚子剖開看看到底是什麼東西讓我這麼難受。
低頭,我卻看見一個嬰兒模樣的東西在我肚子裡翻滾。
這尼瑪,我一個大男人竟然懷孕了?
可是這傢伙看起來根本不像正常的嬰兒,倒像一個鬼嬰。
“咯咯咯,好玩兒!”
肚子裡的鬼嬰看見我正在看他,拍著青色的肉手,翻滾轉圈。
我覺得我的腸子就要斷了。
身上的冷汗將衣服打溼,我的忍耐就要到極限了!
“紅邪……幽主,救命。”
如果不是痛的要死,我纔不想求這個鐵石心腸的女鬼呢。
可是這鬼嬰我又對付不了,要是用青火燒這鬼嬰,搞不好我自己先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