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絡一臉不解。

    “是的，一個修為與我相當的朋友。”裘無緣頷首，面無表情的面孔讓其他人根本看不出來他的心思。

    聞言，絡頓時一驚，萬萬沒想到就在部落的外面居然還隱藏著一名與雷修為相當的界外之人，若是……絡不敢再想下去。

    而帳篷裡的氣氛隨著蚩阜的話音落下，瞬間就變得近乎凝滯，直叫在帳篷一角的麟感覺喘不上氣來，身上好像壓負著一座神山。

    麟艱難的掃視了一週，見不論是族長絡還是震，皆臉色難看無比，唯有薩滿祜滿是褶皺的滄桑面容上看不出絲毫表情。

    但是，麟卻清楚的知道，導致帳篷裡空氣近乎凝固的源頭就是薩滿，因此，此時不論是族長、震，還是雷，目光皆投向在搖曳的篝火映照下，蒼老的面龐顯得明滅不定的薩滿。

    終於，時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就在麟雙目圓睜，懷疑自己會不會就此窒息死去時，突然只覺得那扼住自己喉嚨的無形之手一鬆，而揹負的神山也消失不見。

    “那就這樣定了吧。”

    嘭……嘭……

    暴風雪一波接一波的不斷拍在木屋上，發出無休止的震耳響聲，擾得人根本無法入睡。

    不過對於時代居住在長白山的雷部落眾人來說，對此早已習以為常，只要不是屋頂被風雪壓塌或者掀翻，該睡的還是繼續睡，該做夢的還是繼續做。

    只是，就在整個雷部落都陷入沉睡中時，卻有一人輾轉反側著，遲遲難以入睡。

    “唉……”聽著無盡的拍擊聲，裘無緣不由的長長嘆了一口氣。

    今日白日裏，因為見到絡等人帶回來的部落中死去的勇士屍體，無數家庭泣不成聲，雖然早已見慣了生離死別，可是當輪到自家時，還是抑制不住的失聲痛哭，甚至悲傷過度，暈厥過去。

    然而，不論如何，當那些戰死的部落勇士死去時，至少還有人會為他們痛哭，而自己呢？

    或許，除了那新得的雷馬會黯然神傷外，這世間就再也不會有人會因他的死而流淚了吧。

    “唉……”想到這，裘無緣忍不住又長嘆了一聲。

    有時候，裘無緣也會忍不住問自己，問自己，活著到底是爲了什麼。

    錢財？權利？還是江山美人？

    一遍又一遍的自問之下，最終，裘無緣失落的發現——都不是！

    不論是錢財權利還是江山美人，在他看來，那些都是轉瞬即逝，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東西，並且對於他來說，那些東西也沒有那種讓他能不顧一切，奮力去追逐的感覺。

    至於恢復家族榮光，建立新朝什麼的，說實話，對於這些，裘無緣只覺得累。

    雖然自幼以來，裘建康一直都對他耳提面命，叮囑他一定要為恢復家族榮光而終生奮鬥，可是，說真的，雖然每次他都乖巧的應下，答應得好好的。

    但到了私下，那些裘建康所說的使命與職責，除了壓的讓他喘不過氣來之外，他絲毫沒有感覺到什麼自豪。

    甚至到了夜裏，躺在冰冷咯人的牀板上的裘無緣不止一次的問自己，恢復家族榮光真的那麼重要嗎？

    或許，對於裘建康來說那很重要，甚至超越了生命，可是，對於裘無緣來說，那真的毫無意義。

    於是，一直以來，裘無緣都是被動的被推著向前走，自己從未真正的主動去做過什麼事。

    “動力嗎……”裘無緣悵然若失，以往深邃的眼眸此時顯得有些黯淡無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