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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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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9章 羊皮卷

    我回頭望向鏡子裡的自己,驚訝地發現,在我兩肩中間靠下一點的地方,不知何時貼上了一塊狗皮膏藥一樣的東西。

    那東西似乎還是個活物,居然在不停蠕動著,正一點點地鑽入我後背的皮肉裡。

    就是這東西在作怪!

    它每鑽進去一點,我的背上就會生出一陣鑽心般的刺痛。

    我急忙回手去抓那東西,想要將它從我背上撕下來。可那東西就如同長了眼一樣,我的手剛一伸出,還沒碰到它,它竟然一個加速,呲溜一聲,整個都鑽進了我的身體之中。

    劇痛襲來!

    我的大腦之中一片空白,只剩下“疼痛”二字。那感覺就像是身子被人活生生從中間狠狠劈成了兩半,讓我痛不欲生。我渾身抽搐著,不由自主地屈跪在地上。

    我緊閉雙眼,將後槽牙咬的咯嘣直響,不停吸著涼氣。不知煎熬了多久,劇痛才從我身上逐漸退去。待一切歸於平靜時,我已然全身痠麻,癱倒在地上。我大口大口喘著粗氣,只覺得身下溼乎乎、涼颼颼的。向下望去,整條褲子都已經被汗水浸透了。

    剛一恢復力氣,我立馬站起身,背對著鏡子,向身後看去。這一看,卻更是讓我震驚不已。

    在我平坦的背上,什麼不該有的東西都沒有,有的只是肩膀上的那片鬼頭刺青。鬼頭的顏色似乎比上次看時要深許多,而且邊緣處明顯有要生出第二個鬼頭的跡象。

    剛纔那個奇怪東西鑽進去的地方,沒有留下一道傷口。甚至連痕跡都沒留下半點,彷彿剛纔的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我滿心疑惑,伸出手在那東西鑽進去的地方摸了摸,又按了按。光溜溜的,很結實,沒有發現任何異樣。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難道是我睡迷糊了,做了個噩夢?”

    可剛纔那種身體裂開般的劇痛,到現在我還記憶猶新,怎麼可能會是假的?

    我一頭霧水,又仔細檢查一番後背,還是沒看出什麼端倪,纔敢躺回床上。

    “奇怪了,我怎麼覺得那個狗皮膏藥似的東西這麼眼熟……”

    我猛然想起,那東西好像和我放在床上的羊皮卷有些相似,只不過它比羊皮卷更大更厚了些。

    我急忙從床上坐起,在床上翻來翻去找了個遍,也沒找到那張羊皮卷。

    望著凌亂的床鋪,我眼神發呆,難以置信,“不會真的是那張羊皮卷吧。可這羊皮卷怎麼還能活了?”

    ……

    又是一夜輾轉反側。

    第二天一早,我趕緊去了鄰村的衛生所,讓大夫給我看看後背。

    大夫見我一臉焦急,忙問我怎麼回事。

    我說,您快給我看看,昨天晚上我這後背疼得厲害,就好像裂開了一樣。

    我沒敢告訴他,我後背裡鑽進去個羊皮卷。我想我就算告訴他,他肯定也不會相信。一張羊皮卷鑽進了人的身體裡,怎麼聽也像是在說胡話,他再認為我是腦子有問題,可就麻煩了。

    大夫點了點頭,讓我不要著急,先把衣服脫了。

    我剛一脫下衣服,大夫就看見了我肩頭上的鬼頭,打趣道:“這年頭有紋大龍的,有紋花鯉的,有紋關公的,這都不新鮮。我還是頭一次見到紋鬼臉的,一紋還紋倆。”

    我懶得跟他解釋清楚,只是推說年輕不懂事,紋著玩的。

    大夫笑了笑,向我問清楚昨天是哪片地方疼,然後伸出手在我背上輕輕按了按,“現在還疼嗎?”

    我搖了搖頭,“現在不疼了,就昨天疼。您說會不會是進去什麼髒東西了?”

    大夫奇怪道:“進髒東西?咱們這是衛生所,可不弄那些封建迷信的。應該是受風了。要不這樣,我給你起兩針。”大夫的意思是要給我行鍼灸。

    “算了吧,我怕疼。”我趕緊拒絕了大夫的提議。

    其實我不怕扎針灸,我怕得是那羊皮卷萬一真在我身體裡,要是不巧扎到它,它吃痛了再從我背上鑽出來。那場面,可就太嚇人了。

    大夫見我似乎不太樂意扎針灸,小聲抱怨著,“現在這小年輕啊,都不相信中醫,這些可都是咱們老祖宗留下來的寶貝。”

    “得了,我給你開些藥吧。要是還疼,趁早去省城醫院看看,別耽誤了。”大夫看著我,說道。

    我連忙道謝,心裏卻暗想著:“省城醫院我可不去了。上次是運氣好,要是再來一次,躺在省醫院外面的等人收屍的,可就說不定是我了。”

    拿了藥,回到家,我坐在鏡子前背對著鏡子,看著自己平坦的後背唸叨著:“你要是個活物,就鑽出來讓我看看,我保證不攔著你鑽回去。咱們倆也算是住在一起整一年了,我是什麼樣的人,你還不瞭解嗎?”

    我自顧自地說著話,也不知道身體裡的羊皮捲到底聽不聽得懂。

    很遺憾,它沒有半點理我的意思。

    自從鑽進我的後背之後,它就如同泥牛入海一般,再也沒了痕跡。

    既然如此,我也只得將羊皮卷的事情放在一邊,觀察起我背上的那兩隻鬼頭。

    沒錯,已經不再是昨夜的一隻了,現在已經完完全全的變成了兩隻。

    兩隻漆黑猙獰的鬼頭一左一右佔據了我的雙肩。它們兩個中間,也就是昨夜羊皮卷鑽進去的地方,居然被完美的避開。

    兩肩靠下的面板上,已經生出了兩片靑虛虛的圖案。我心裏清楚,這兩片青色的圖案將來都會變成漆黑色的鬼頭。到那時,我就是四鬼加身,命已過半。

    我記得父親曾說過,鬼頭咒雖然狠毒致命,但它的成長卻是一個極為緩慢的過程。

    缺一門的門人弟子大多都是在十八歲成年時生出第一隻鬼頭,一般到了三十歲左右纔會生出第二隻鬼頭。之後鬼頭越生越快,大約是十年三隻,再十年四隻。到了五六十歲,方來九鬼加身,若無拾骨者接引,必定命喪黃泉。

    雖然缺一門中人各有異,但卻大抵無差。我也是在十八歲時生出的第一隻鬼頭。

    可為什麼這第二隻鬼頭卻來的如此之快,足足提前了十年?

    鬼頭咒的提前發作,會不會與那張羊皮卷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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