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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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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4章 生死未定

    我直勾勾地盯著遠方襲來的鬼水潮,驚恐地發現,在那鋪天而來的浪潮之中,似乎隱藏著一個又一個虛幻的人影!

    其中有一個人影的臉,我看得清清楚楚,正是消失了半年之久的吳伯伯!

    “這個藏在鬼水潮中的吳伯伯是人,還是鬼?”我被這恐怖的發現駭得頭皮發麻,全身僵硬,汗毛根根豎立起來,“難道吳伯伯和父親的相繼投海,和這神秘的鬼水潮有關係?”

    就在這時,我的五臟六腑又開始難受起來,就像之前剛上船那樣。

    這一次,我沒能再支撐下來。我覺得自己此時就像一條上了岸的魚,虛弱地趴在漁船的甲板上,視線逐漸模糊……

    ……

    等我再醒來時,發現自己正躺在一間病房裏,手背上插著針頭,打著點滴。

    母親陪在床邊,眼睛溼紅,目光渙散,眼白上佈滿血絲,顯然已經許久未睡了。

    我張開有些乾裂的嘴唇,沙啞地叫了一聲“媽”。

    母親聽見了我的聲音,激靈一下扭過頭看著我,眼神逐漸凝實。

    她很激動,本想笑一笑,可她似乎根本笑不出來,愣了好久也只說了一句,“兒子,你總算醒了。”

    我點了點頭,剛想說話,便聽見一陣噠噠腳步之聲。一個護士快步走到床邊,看了我一眼,拿出一支筆,在本子上寫著什麼,一邊說道:“三號床的病人醒了。”

    我看見護士的白大褂上印著省城醫院的名字,才知道自己正在省城的醫院裏。

    護士問了問我的身體情況,還檢查了懸在我床邊的輸液瓶,之後又在本子上寫了一些東西,才匆匆的離開病房。

    待護士走後,我急忙問母親,父親怎麼樣了,有沒有報警,有沒有差人去渤海灣找。

    一提及父親,母親的眼眶立刻溼潤了起來。她斷斷續續地說著,時不時會啜泣一聲,低聲講了一陣子,才把那天我昏倒之後的事情說清楚。

    那天,父親的朋友帶著我,搶在鬼水潮來臨之前趕回了海港。剛一上岸,那人就給我家打了電話,通知我母親,而後立刻找車將昏迷不醒的我送去了省城醫院。同時,他也立刻打電話報了海警。

    可那時正是鬼水潮最兇的時候,海上波濤洶涌,盡是大風大浪,海警的船根本出不了海。等風浪小些時,海警們出海找人,也只尋到了一些被風浪撕碎的破爛船板……

    講到這時,母親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悲痛,閉上眼睛,兩行寒淚從眼角流出,淌過母親清瘦臉頰,順著下巴滴落,沾溼了衣襟。

    失去了父親的我,此時本應該萬分悲傷,痛哭不止纔對。但我的眼中卻沒有一滴眼淚流出。

    因為那日在漁船上看了鬼水潮之後,我的心裏就生出了一個極為大膽的猜測。

    這個猜測我甚至不敢告訴母親,我怕會嚇到她。我只能將它深埋在心底,等回家之後再去尋找一些線索去驗證。

    我看著眼前無聲痛哭的母親,沒有說話,只是攥住她顫抖的雙手,以此來默默的安慰她那顆悲痛欲絕的心。

    ……

    聽護士說,我的昏厥是因為過度嘔吐造成的身體嚴重脫水,機體電解質失衡所導致的。

    見我貌似沒有聽懂,護士又解釋了一遍,“你就是吐出去的水太多了,得多吊幾瓶生理鹽水補補。”

    這麼解釋我一下子就聽明白了。

    母親昨天下午先回了保駕營。因為家裏的親戚們一起合計著要為父親辦喪,給未見屍首的父親立一個衣冠冢。母親得回去料理父親的喪事,不能留在這裏照看我,只能拜託病房的護士們多多照顧我一下。

    母親臨走前,我讓她千萬別動父親的遺物,那些東西一定要等我回家後,由我親自收拾。母親雖然不理解我為什麼要這麼做,但還是答應了我。

    母親走後,我躺在床上,滿腦子裏都是那日看見的鬼水潮裡的景象。

    無數的人影排排而立,其中竟然就有吳伯伯!

    那些人影和其中的吳伯伯絕不是因為我眼花而看錯了,也絕不是我在暈眩狀態下出現的幻覺。因為去年鬼水潮來臨的時候,我也在潮水之中看到了人影。那浪潮之中人頭攢動,人影重重的詭異場面,至今還歷歷在目。

    我可能會看錯一次,但絕對不會看錯兩次!

    至於潮水之中的虛幻人影究竟是人是鬼,現在我想清楚了。

    絕對不可能是鬼!因為去年我看見它們的時候,還沒有開出陰陽眼。那時的我怎麼可能會看見鬼?

    至於那些人影到底是不是人,目前尚不可知。我只知道去年鬼水潮的時候,人影之中還沒有吳伯伯。今年吳伯伯跳入大海失蹤後,鬼水潮裡的人影中才多了吳伯伯的人影。

    吳伯伯的跳海,一定與鬼水潮有關係。父親的跳海,也一定與這鬼水潮有關係。

    而且,他們跳海也絕不是因為萬念俱灰之下而一心求死,更可能是因為他們要去做某件事情。

    既然海警找遍了渤海灣也沒有找到吳伯伯和父親的屍體,那他們就真的有可能還活著。

    “只要能下地行走了,我就立刻回保駕營。我一定得在父親留下的東西中好好找一找,既然父親做了這件事,就不可能什麼線索都沒有留下。”

    晚上十一點半,病房裏早已熄燈,我躺在病床上輾轉反側,久久不能入睡。

    不光是因為耳邊時不時響起的鄰床病人的呼嚕聲讓我不能安眠,還因為父親和吳伯伯的生死未定,我的心根本踏實不下來。

    正當我努力想要入睡之時,病房的門居然悄無聲息地開啟了。

    似乎有一個漆黑的人影正靜靜地站在門外。

    我看不清楚那人的臉,只能透過微弱的光看出,他手中似乎拿著一根細長的錐子。

    他是誰?

    他是來做什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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