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浮水
世界太暗,我看不到透明的窗,世界太黑,白日我都需要陽光。
路上的行人路上的行屍,微笑下的猙獰,微笑下的模樣,腐臭不堪的靈魂四處飄蕩,將內臟挖出,顯擺著偉大,嘔吐洩物,扔掉的皮肉,像個血肉模糊的怪物。
單人之下,黑白世界,一路的血腥習慣重演,皮囊下的惡臭,猙獰下的爾虞我詐,以及友情下的自己我安慰……
人活著像個死屍,失去靈魂的皮囊,在白晝之夜的交替下顯得有些疲憊,做著夢中的夢,想著死後的下一世。
血液裡的腥味流淌著惡臭,在死海的盡頭,丟掉尊嚴的死,苟活著生
——許瑩昕
那天有點害怕,同時也有點不可思議,怎樣的一個女孩會沾惹到社會的殘渣?更何況他這樣的皮囊下除了乖女孩之外,我實在找不到從外表理解她的形詞了。
那天三個男子擋住去路,後面的帶著墨鏡的大叔說著我聽不懂的讒言,儘管如此,我拿出手機以報警為要挾,因為對我來說,朋友比什麼都重要!
可能是我太天真了吧,昕的舉動讓我無法理解,她拍了拍我得肩膀,說了句:“我沒事的,他是我父親。”
隨後便跟著那群“父親”離開了。儘管他們的言談舉止很像是一位父親對女兒說辭,但內心怎麼也相信不起來,她們的父女關係。
躺在床上,依舊不能入睡,昕的事情可以不再深究,畢竟家事不可外人摻和,但那個冷血動物說出那樣的話又是幾個意思?
那天昕被帶走,上了黑色的轎車,墨鏡大叔摟著昕,像極了她的父親,但昕的表情卻是極度厭惡。雖然我不是她,但我看得到昕的內心。
“內心都是惡臭,竟然還嫌棄寄生蟲?真是可笑!”馬燁翊的表情很隨和,也很自然,像是見慣了某件事一樣,說著閒話,不論是好是好,但總歸是我的朋友,我問了他為何這麼說,他可能也是很反感我,但又看不的我這麼傻,對我說了一句我一直思考沒得出結論話來“沒了心沒了肺的生物,怎麼跟你談感情?用腦子嗎?妄想者!”
我聽不明白,也聽不出其中一絲的含義,我只知道他在暗示著我什麼,不過我的直覺告訴我,他一定知道些昕的事情,因為她跟昕是初中同學,而且還是同桌,儘管他們從未說過一句話,但昕的QQ空間中有那隻冷血動物的書包,藍色綠條,書包的側面有縫上去的圖案,是x字母的圖案,一定跟昕有些一定的關聯!
明日上課一定要問清楚,不能當一個不稱職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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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瑩昕沒來嘛??”
“沒來,我一大早也沒見到啊!”
本想著一大早買上蝦肉餡的包子,安慰安慰昕,因為那天的昕非常不開心,也難怪就那樣被自己的父親吼叫,完全沒有面子。
可是看到空空的座位,不禁心裏開始發慌,總有不詳的預感。
“讓一下,同學!”
咦?聽著熟悉的聲音不禁有些欣喜,這聲音酸痠麻麻的,像是敲擊易拉罐的美聲,再加上地痞流氓裝文藝小書生………我立刻轉過頭去,一把樓主眼前的男生,我知道是他不會錯的!我初中時的哥們“孫嘉淳”
“哎呦,我得小老大,這麼想我啊?早說啊,我這分分鐘千里來給你請安!”我放開手,朝後退了幾步,看了看這位我幾乎一年都沒見的小夥子。
變化還真是大,褐色眼睛自然那麼讓人羨慕,因為他是美國跟中國的混血兒,高高的鼻樑,瘦瘦的臉頰,不過變化最大的就是個頭,記得初二那時候他纔跟我一樣高,現在卻比我高了一個頭……這小子都吃什麼了??
不過性格一樣沒變,溫暖而又有家人的感覺,因為他一直都想個小弟一樣保護著我,儘管那時候他很弱小。
白色的襯衫,褐色的頭髮,髮型像個雞窩,不對,比雞窩能好一點……總之毛茸茸的……
看看褲子,不錯!這幾年眼光有待提高,深藍色的九分褲,也算是個小帥哥了。
不然怎麼迎合班級的這些……
從小淳子出現到現在,一個勁的尖叫不聽,要不是天天被姑姑訓練著,怕是耳朵也被她們喊廢了。
“小淳子,你怎麼回來了?不是要去美國讀書嗎?”我拉著小淳子走出教室,不想被那些瘋子們所打擾,現在我只想跟我的忠實的屬下交談,其他的事情,以後再說!
孫嘉淳,我初中時的玩伴,由於自己本就不像是個女孩,在眾人議論中獲得為“假小子”的稱號,初中朋友不多,全是因為不孤單而走到一起,心眼住著心眼,自然讓我厭惡,孫嘉淳可就是個特例,出乎意料的對我很好,人聰明不說家境特有錢,他的爸爸是傢俱城的老總,母親則是美國房地產首領,我開始以為他另有目的,可往後的行為以及……總不能說他爲了錢財美色吧……
還記得剛開始,很討厭他,因為只要空閒他就會呆在我身邊,像個跟屁蟲一樣,不過正以為如此,他找了一個藉口,那就是我是他的“老大”,哪有小弟不跟在小弟身邊的?
後來越來越熟悉,他把所有的過去以及秘密都跟我說了個遍,那時候的他像個抑鬱寡歡的小孩子,只要有不開心難過的事情就會以吃的東西把我騙去,訴苦一直到深夜纔會離去,從而我知道,他一個人孤獨的太久了,他或許只是想有個朋友。
那一夜他哭的很厲害,我一如既往的趕往老地方“燒烤攤”,電話中不斷的抽泣,聲音除了撕心裂肺我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那種場景。
我知道出了事,出了大事,我搭車以最快的時間到達地點,他一個勁喝著啤酒,一個勁的哭著,流淚著。
他的母親出現了意外,房地產巡查時五十公斤的廢鐵意外落下,無情的將她的摯愛奪走,流著痛苦的淚,鼻涕與哭聲摻雜,一直說著那一句“她還沒好好看看我,他還未抱抱我”。
那時的他像個無助的漂流者,讓人那麼心疼,那麼憐愛,我也我終於明白原來這就是我的朋友,我終於認可毫無疑問的朋友,因為他的痛苦,我何嘗不明白。”
自那晚以後,我再未見過他,第二天他的告別是老師傳達的,他要回美國讀書,同時也是爲了跟他的父親接替母親的遺產,而我也是在抽屜中收到了他的告別信。
“你怎麼回來了?美國多好的環境啊!”我看到他的出現的確很驚訝,但冷靜後的直覺告訴我,他又做了蠢事。
他笑了笑,沒有過多的解釋,只是一個勁盯著我,像是……似的,讓我有些不太舒服,同時臉也開始紅了起來,不禁的退了一步,腿都有些發軟了。
他眯了眯眼,微笑像蜜一樣很甜,可能是我得反應讓他察覺到了吧……
“不錯不錯,小老大漂亮了許多啊!恩……就是胸嚴重營養不良!”摸著下巴,一副思考的樣子,不過她的話……
我的臉更紅了,沒想到多年不見的他竟然會說出這種大逆不道的話來!體內的溫度急劇升高,溫度過高,沒差點燒成二百五的傻子,不過身為他的老大,氣勢上不能底!
腦袋迅速旋轉,大腦支配著行動,一把揪住他的耳朵,用力的向下扯,我記得曾經他跟我皮的時候,我也是這麼教訓他的。
還是以前的老樣子,被揪住耳朵的他,立刻處於下風,碩大的身高只能向我的平行線低頭,看到他還是這麼聽話,心情不一樣的好。
“平胸怎麼了?省錢又省塑膠,再說,給你這個資格了嗎?”對於他這種人,我最清楚,不能給他一點面子!一但給他面子,不上天也得下地三尺!
“沒有……沒有……老大輕點輕點!快掉了掉了……”他還是一如既往的沒了尊嚴的向我求饒,心裏很快樂,我有個很好的朋友,很難過,我不喜歡他這樣卑微,儘管只對我一個人。
我們續著舊,聊著風塵往事,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著,以至於忘記馬燁翊跟許瑩昕的事情。
我還是那麼放不下好奇心,問起來,他這些年做了什麼?在美國過的如何?有沒有認識朋友,以及第二個老大……
我得話顯得很輕描淡寫,但內心卻無法不承認自己的在意,也許人就這樣,越是可憐的,越是傲氣。
他似乎很開朗,似乎……怎麼說呢,完全是另外一個人的性格。
他輕鬆的笑了笑:“美國沒有咱們這裏清閒,自然沒有半夜的燒烤攤,更沒有令人敬愛的老大!”說完,他便邪笑著,更應該說是賤笑著。
我攥著拳頭做出要暴力解決問題時,意外發生了,我面前孫嘉淳身體傾斜著,像是被什麼推了一下,朝旁邊倒去,我顧不得那麼多,雙手本能反應迅速扶住他,再加上旁邊的桌子本就靠的很近,他單手扶住,另外一隻手將我有力的拉住,我本以為他是想趁機佔我便宜,可後來發生的便讓我開始有些內疚。
孫嘉淳顯然知道我身後有所異樣,便一用勁將我向後拽去,我力量不如他,只能想塊手帕一樣隨風飄去,之後便聽見水潑在地上的聲音,也許是大腦的極速想象,怕是有人又要找我麻煩。
“不好意思啊,同學,撞到你了!”散發著臭味的聲音響起,如同臭水溝裡的蒼蠅那麼讓人厭惡,除了那日一來就跟我起摩擦的男生還會有誰?讓我確信不疑的是,他一定是趙欣的愛慕者,之所以再次找我麻煩,是爲了幫她解一氣之恨罷了。
目光迅速搜過,果然是她搞的鬼!
趙欣在不遠處的樓道旁跟一群男生看向我們這裏,並對我嬉笑打著招呼。一股憤怒突然冒到腦袋頂上,簡直太欺負人,一肚子火準備爆發,誰知孫嘉淳卻伸出胳膊向我摟住,將臉貼到我得耳旁邊:“老大,一來高中就惹了一夥人,厲害,厲害!”
話語很清楚,但我卻聽得很模糊,臉燒的滾燙,完全沒有思考的空間……腦袋像一張白紙書寫不出任何答案。
滿頭大汗的我呆在那裏,孫嘉淳說完就一拳打在那個男生的臉上,事出突然,本就呆住的我,更加慌張起來,這……孫嘉淳……怎麼出手啊?剛開學就打架……開除可就完了!
我用力拉著他的胳膊,他應該是怕傷了我,便停了下來,一臉洋洋得意,像是拯救了世界一樣。
再看看那個男生,鼻青臉腫,被孫嘉淳毆打的變了性一樣,至於為何會如此,怕是孫嘉淳的突然襲擊起到最重要的作用。
男生慢慢爬了起來,一旁的趙欣一臉驚愕又憤怒的朝這邊走來。我知道要出事了,估計摩擦要大了。
趙欣氣勢洶洶而來,上來發出就質問:“李玥婷,給臉不要臉啊?”一上來就對我爆出了粗口,讓我更加厭煩她,我雖不是個霸道潑婦,但初中那時的我也是連老師都敢叫板的女瘋子!
“自己家的狗管不住,怎麼?還不讓教訓這畜牲了?”深沉而又冰冷的話語從身後傳來,我猜都不用猜,就明白這位(多管閒事而又不幫任何人)的怪人又來了。
他的話很有魔力,沒有語言上最直接的骯髒話,但句句刺痛他人的心,讓人無法反駁,無法不承認。
馬燁翊揹着黑色的書包,一身悠閒運動裝讓人看起來很是舒服,雙手插在褲頭中,一副瞧不起任何人的模樣……這只是我暫時的理解。
雖然知道馬燁翊的道來會有一定的改變,但沒想到趙欣如同上次那樣很驚恐……確切的說是一種無法面對的模樣,惡狠狠的看了我一眼,便匆匆離去。
我扶著孫嘉淳,面對著馬燁翊,竟有種說不出話的感覺,今天怪異的臉蛋又開始滾燙,真不知道它幾天怎麼這麼喜歡……
場面一時有些尷尬,我們三個人就這麼呆呆地站著,終於孫嘉淳最先開了口,打破了尷尬的局面:“你好,我是孫嘉淳,你叫啥啊?看你挺仗義,交個朋友吧!”孫嘉淳可能是因為他的“見義勇為”怕是有些心動想要交個朋友,我的心開始替小淳子悲傷,因為一會便要吃閉門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