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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六章 疑惑

    木瓏玥從未遇見這種狀況,很是慌神,不知道該做些什麼。德護衛見沉穩有度的木瓏玥竟也有如此慌張之時不由的走上前輕輕拍著他的背:“六爺,只是噩夢罷了。”

    “噩夢?”木瓏玥輕撫著額頭慢慢的靠在女子床邊,努力思索,無果!看了一眼床上滴仙般的女子,嘴角微微上揚,慢慢在女子身邊坐下。

    木瓏玥呆呆的看著這個女子,眼睛久久不能移開,從一開始他就覺得似曾相識,相貌的美早就把他的心緊緊的勾住。

    女子一直說著,不要碰我…放開我…的話語,木瓏玥有些心疼,慢慢俯下身子,木瓏玥的眼神中充滿溫暖,閃爍著淚光,她一定受了不少苦,一定很害怕這個世界吧…就跟我一樣,裝瘋賣傻了六年…

    木瓏玥的母親是個妃嬪,是個不招人待見的妃子,那時的貴妃娘娘心狠毒辣,爲了讓自己的兒子穩穩當上太子,借莞妃娘娘之機,毒死了十皇子木崢,莞妃就是木瓏玥的母親,一個被所有人都看不起的妃子。

    皇帝也就是木瓏玥的父皇,雷霆大怒,一心要賜死她,眾將士苦苦哀求,說莞妃生來生性柔弱,連動物都不敢殺,怎麼會去殺人?木瓏玥更不明白,為什麼自己的父皇那麼不信自己的母親。

    當然,眾大臣又怎麼會幫著他的母親說話,只是擔心他母親的哥哥,是當朝西北鐵騎大將軍“莞庬”,手中掌握二十萬西北鐵騎,足矣踏平整個西北大陸。

    也就是木瓏玥的舅舅,皇上畏懼,眾臣勸誡,終於發配到蘭若寺。

    那時木瓏玥只有八歲,那時皇爺爺很愛木瓏玥,不忍讓他受長途之苦,便替皇上做了主,將木瓏玥留在皇后娘娘身邊,一來調教木瓏玥成為有用之人,二來,太上皇年事已高,命不久矣,木瓏玥的安危是個問題,所以告知皇上將木瓏玥託付於皇后娘娘照看。

    木瓏玥雖然小,但什麼也知道,心裏明明白白,只是不明白貴妃…逸貴妃為何要如此陷害母親,為何要…

    “別過來!”木瓏玥被一聲刺耳的叫喊聲驚醒,不是別人,是哪位月牙眉姑娘,剛從昏迷中醒來。

    女子拿起床邊一把剪刀,緊緊貼著自己的喉嚨,由於女子太過於激動,剪刀擦破了女子喉嚨處,有一絲鮮血流了出來。

    破露的衣服下顯得極其瘦小,將整個身子蜷縮在床的角落裏,木瓏玥看到後,以最快的速度離開床處,生怕那把剪刀要了她的命。

    木瓏玥退後,緊張的說不出話來的:“不要激動不要…我們是好人,不會傷害你!”

    女子看著遠離自己的這位少年,本有意相信於他,可少年身後的兩位壯漢卻將她再次激怒。

    女子流著淚,血紅的眼睛下呈現出死亡般的念頭。

    木瓏玥看了看身後,想都沒想對著身後的護衛大喊道:“德叔,劉叔,你們先出去,這裏交給我!”

    兩位護衛相互對視,有些遲疑:“六爺…我們…”

    “我能有什麼事!他們又不會把我殺了!”木瓏玥哪裏顧得了那麼多,堅持讓護衛離開。

    兩位護衛猶豫了一下,轉身走出房屋,但一直緊靠著大門,只要有什麼不對,立刻衝進去!

    女子看到人出去了,情緒稍作穩定,將手裏的剪刀鬆了鬆。

    木瓏玥心裏舒了一口氣:“姑娘,小生木瓏玥見過姑…”

    木瓏玥頗有風度的介紹著自己,可沒想到眼前的女子突然間衝向自己,將鋒利的剪刀插入自己的肩膀之處,木瓏玥沒能反應過來,但插入的那一瞬間,木瓏玥禁閉嘴巴,不發出一句疼痛。

    女子看到少年的行為…不像是壞人…一開始都是…不像個壞人,可為什麼之前的…到底…

    木瓏玥的肩膀瞬間流出鮮血,將白色的長袍染的通紅,木瓏玥渾身發冷,慢慢的沒有了力氣,倒在了地上。

    女子慌了神,不知道該如何是好,若男子是壞人,為何不躲開?為何有在自己…卻又不出任何聲響…像是在用生命取得自己信任!

    “六爺!六爺!”就在剪刀掉到地上之時,兩位護衛迅速闖入屋內,看到木瓏玥虛弱的倒在地上,肩膀處流著鮮血。

    德護衛急了眼,沒想到還是出了意外,再也不心生憐憫,立刻抽出佩劍,指向早已經嚇攤在地的女子,想要殺掉這個瘋子!

    木瓏玥冥冥之中看著眼前的狀況,用盡力氣說著:“別!別!她只是害怕,不打緊!”說著便暈了過去。

    德護衛扔掉佩劍,顧不上眼前這位“刺客”匆忙將木瓏玥抱起,放在床上,用一旁的白手帕捂住流血處,而這位女子則是躲在房屋的角落裏,傻傻的看著被自己傷害的少年。

    “老劉,快去請太…請醫師,快啊!”德護衛急了眼,老劉嚇得也不輕,結結巴巴應著,路都走不穩,跌跌撞撞走出房門。

    劉護衛腦子全是完蛋了,三爺知道了,自己至少得掉爸層皮!

    劉護衛匆忙出門,沒看得清前方的路,直接碰到一位先生,本以為是路過的外人,誰知腰中揹着方形盒子。

    小先生看似年齡只有二十出頭,但一對八字鬍鬚讓讓人有些猜忌年齡,再看看身形,瘦小的身板像個嬌女,體重最多也不過一百斤,米白色的長袍在他身形下,空空蕩蕩,像是不合身的行裝,但看起來又覺得沒有那般彆扭,而是給人一種很舒服的視覺。

    劉護衛打量著,看的小先生有些彆扭了,小先生揉揉鼻子,拱手對著劉護衛:“小生孟常生,見過大人,敢問是大人這裏…找小生來治病嗎?”

    劉護衛一聽是醫師,雖然有些懷疑這種民間的醫術,更何況是個如此年輕的…但六爺的傷拖不起!

    “先生快快請進,我家公子中了刀傷!”劉護衛顧不了那多麼,推開房門,引領醫師進入。

    德護衛慌張的表情哪裏還顧得上是誰進入房間,一個勁用紗布包住流血的傷口。

    “刀傷?什麼刀?在哪個部位?”

    “在肩膀二寸處,深度三分之二中指…那個剪刀…”

    “讓我瞧瞧!”醫師走到床邊,德護衛磚頭一看是醫師來了,但…太年輕了吧…會不會有…

    德護衛雖然也有些擔心,但還是很快讓開位置,讓醫師瞧瞧。

    醫師側身坐在床邊,將木瓏玥的肩膀處的紗布取開,紗布被鮮血染的血紅,醫師取掉之時還滴著血液。

    醫師將紗布取掉,看了看傷口,嘴角微笑,同時也鬆了口氣:“不打緊,傷口雖深,但都在血肉之處,雖然會有所感染,但有小生在,無生命之憂!”

    劉德護衛一聽,整個人順暢多了,像是剛從刑場出來一樣,疏鬆了一口氣,要知道這可是六皇子,要是在自己的手上出了問題,別說三爺四爺,皇室貴族都會把自己大卸八塊,誅九族!

    在角落裏不起眼的女子,則是抱著雙腿遲遲不敢抬頭,但聽到少年並無大礙,偷瞄了一眼,便再次低下頭,嘴裏卻一直嘟囔著。

    “請各位請出去稍等片刻,我需要處理一下公子的傷口,若是人太多,怕有些不好的影響!”醫師慢慢開啟自己的小盒子,紗布,幾瓶小藥,還有一根頭髮絲般細的小針。

    劉護衛有些著急:“這…”

    “不打緊,我們出去!”德護衛不想耽誤時間,因為實在是沒有辦法,這種時候能有醫師就很不錯了。

    德護衛緊緊抱住自己的拳頭:“先生,公子的性命就拜託你了!”

    醫師並沒有說多餘的話,忙著打理自己的東西,點了點頭:“一定!”

    德護衛與劉護衛看了看角落裏的女子,恨的牙癢癢,上前一把抓住女子,將女子帶出了屋子,女子受了到了驚慌,無助的掙扎著,但怎麼會有兩個男人的力氣大。

    “原來這位就是我命中的貴人!”眾人離開之時,年輕的醫師準備縫針之時,正巧看到了木瓏玥腰間的玉佩,雖然不知道玉佩有何意義,但他的師傅告訴他,只要遇到這個金龍玉佩的人,你就要好好跟著他,他是你命裡的貴人。

    客棧後院………

    “你這個賤民,知道你傷的是誰嗎?是當今…”

    “老劉!“客棧的後院,劉護衛忍不住怒火,質問於這個女子,由於太過於憤怒,說話沒經過大腦,差點將木瓏玥的身份說了出來,還好有沉穩的德護衛,關鍵時刻打斷,要知道隔牆有耳,更何況如今正是王權動亂之時,若有風吹草動,怕是性命不保。

    女子驚恐的靠著牆角落,一雙纖細的胳膊抱著自己的腦袋,極度的害怕之下,神智開始有些恍惚了。

    德護衛穩定住自己的情緒拍了拍老劉的肩膀子:“老劉,我知道你心裏不舒服,可事情已經這樣,沒有辦法了,很何況,六爺剛說過的話你忘了?”劉護衛攥著的拳頭慢慢鬆開,皇子的話怎麼會不聽。

    不過老劉實在不明白,這種天天都能遇見的賣奴,怎麼這個皇子…這麼…

    “那這個女子怎麼辦?”老劉沒好氣的問著。

    德護衛看了看女子,腦袋疼的厲害,你說留下吧,要是在給皇子一刀?自己腦袋估計十個也不夠砍。

    要是趕走吧…要是皇子醒來,質問自己又該如何是好?

    “進來吧,傷口已經包紮好了,公子不出兩日便可活蹦亂跳!

    兩人正在犯愁女子是否留下時,屋裏的醫師傳來了好訊息。

    兩人相視一笑,總算好了,要是有什麼問題,自己可就真的腦袋搬家了。

    兩人邁著舒然的步伐,朝屋內走去,將女子一人留在院內,這個時候沒什麼時間來管這個小人物。

    進了房屋,只見醫師已經將東西收拾好了,而木瓏玥則是安靜的躺在床上,肩膀處被紗布包裹著,看起來似乎沒什麼大礙了。

    德護衛激動的說不出話來:“先生醫術如此高明,我等感激不盡!先生要什麼儘管說,我二人一定奉上。”

    一旁的劉護衛一直捏著手,看到六爺沒事,自己的罪也算能夠少一些了!

    醫師笑了笑:“兩位大人嚴重了,我是大夫,救人本就是職業,大人不必大費周章。”

    兩人一聽,更是尊敬這位小醫師,醫術高明不說,德行更是他人不及也!

    “敢問先生是何許人?我等好在日後報答先生!”德護衛雖然也很感激,但心眼多的他想要打探出這個民間郎中,因為據他所知,一般的郎中不會有銀針,更不會有麻沸散、金瘡藥,並不是說金瘡藥、麻沸散有多麼珍貴,而是他的那瓶不是藥店專屬的瓶子,而是自己自制的。

    醫師心中暗自搖頭,沒想道,看似只有匹夫之勇大漢,也有幾分頭腦,罷了,反正命裡的貴人是他,洩露出自己的名聲也是遲早的事。

    醫師不再那麼拘束,而是將自己的八字鬍鬚輕輕摘下,一張十七八歲的青年面孔呈現了出來,兩位護衛驚訝的嘴巴都合不攏,只見醫師將帽子摘下,一頭潔白色的發劉,順著年輕男子的肩膀直流而下。

    年輕的醫師嘴角上揚:“小生,孟常生。”

    一根銀針夢九門,寬衣身下嬌女吟。

    贏得閻王三生面,孟婆同門御鬼魂。

    小生獨有八字鬍,世人皆稱夢鬼醫。

    “什麼?孟常生!”德護衛眼睛瞪得眼睛珠子都快掉了出來,這個人不簡單,江湖之人都有傳聞,起死回生,鬼醫“孟常生”。

    劉護衛雖然生性愚鈍魯莽,但江湖之事還是通曉的,眼前的這個人,寬衣,銀針,假須八字鬍…錯不了,一定是傳聞中的鬼醫!

    德護衛眼睛散發著光芒:“一根銀針夢九門,寬衣身下嬌女吟。贏得閻王三分麵,孟婆同門御鬼魂。小生獨有八字鬍,世人皆稱夢鬼醫。錯不了,錯不了!”德護衛激動的不得了,鬼醫孟常生,世人傳聞他的醫術格外高明,一根銀針的醫術超過九門醫學大派,可以說鍼灸學界頂峰人物!除了鍼灸,醫術更是驚人,自創醫藥數十種,悠久古老的瘡藥更是掌握自如,江湖有人傳道:能與閻王借生機,可與孟婆爭魂湯。閻王叫你三更又,鬼醫能拖五更時。生死本為命中事,鬼醫逆天延輪迴。

    鬼醫孟常生心裏暗自笑了笑,沒想到自己的名聲還不錯,至少能夠讓人賞識,只是師傅所說的貴人又有何寓意?這位貴人手中無繭,年齡十五左右,面部紅潤,應該是個大戶人家,不過…玉佩是金龍……難道是帝王?

    鬼醫猜測著,但也不能涼著兩位大人,笑了笑謙虛道:“兩位大人高舉小生,小生只是盡郎中之本分罷了!”

    劉護衛豪爽的拍了拍孟常生的肩膀,但習武之人的力道自然比一般人的沉重,孟常生沒想到突如其來的友好,這兩下愣是把自己拍的直咳嗽。

    德護衛一看,趕緊上前賠罪:“孟神醫,不要見怪,這是我摯友,為人有些豪爽,匹夫之人有些衝動,不要介意!老劉快給孟神醫賠罪。”

    劉護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劉某失態…失態了。”

    孟常生謙遜的搖了搖頭:“無礙無礙!”

    “德…叔…”虛弱的聲音從床處傳來,德護衛敏銳的聽覺使他看向哪裏,三人不再繼續閒談,匆忙的走向木瓏玥的床處。

    孟常生第一個趕到,看到木瓏玥雙眼隱約能夠睜開,但嘴唇的慘白顏色以及自己多年的推斷,虛弱的不得了。孟常生沒想到這位病人會醒來這麼快,一般受刀傷的人一天之內是不會醒來的,他倒是個意外,治療不足半個時辰就醒來了。

    德護衛看到主子醒來了,激動的眼角泛起了淚花,三爺四爺將他託付與我等,可不能因自己的失職而讓小主子出什麼意外!

    “我在,六爺!”

    “她可安好?”

    德護衛本心疼的神情瞬間有些氣憤,都把自己傷成這樣了,還記得那個妖女?記打不記吃?

    “老夫一刀剁了她!”劉護衛還是往常那樣魯莽,說話直來直去。

    木瓏玥一聽,焦急的從床上坐了起來,由於剛剛甦醒,再加上身體虛弱,還未起來,便因疼痛咳嗽著攤在床上。

    孟常生焦急的扶住木瓏玥,著急的喊著:“你們別刺激病人,要是出現急火攻心,再世華佗也救不了他!”

    孟常生有些生氣了,病人雖然無大礙,但要是由這個莽夫繼續下去,貴人得出大事!

    德護衛雙眼瞪著劉護衛:“老劉你幹什麼呢!還嫌事情不大嗎?”德護衛說的劉護衛低下了頭,老劉委屈的說不出話來,自己也是護主心切啊。

    “六爺,她沒事,她現在在後院,老劉說的只是氣話。”

    木瓏玥眼睛模模糊糊的看著窗外,大腦卻有些混亂了,但意念告訴他,姑娘還受著傷,況且蠱毒還沒消散!

    “醫師呢?快給姑娘治病,讓她去後院做什麼?快接她回來!”木瓏玥憤怒的說著,語氣沒有平時那樣穩重了。

    孟常生看了看猶豫的德護衛,德護衛明白不能急火攻心,便嘆了口氣與劉護衛走了出去。

    人剛走,木瓏玥便意味深長的開了口:“孟常生,鬼醫,能否解蠱?”

    孟常生很驚訝,沒想到眼面前的貴人剛纔竟然早都醒了,並且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哦?剛纔出去的哪位姑娘?”

    “沒錯!”木瓏玥不想繞什麼彎子,只想知道是否可以解蠱。

    孟常生卻不是如此,內心暗自存謀,裝著傻道:“公子嚴重了,只要不使用控制受蠱者的工具就不會有什麼大礙!”

    木瓏玥“呵呵”笑了起來,雖然有些蒼勁無力,但表達的非常清楚“開玩笑!”

    “鬼醫,背閻王,氣孟婆,若是一般郎中醫師,我還信他們不知其中奧妙,若是你,那你可是說笑了,蠱雖然可以透過不使用工具就可以安然無恙,但只有十年之命,十年蠱成蠱毒,十年之後便成為蠱蟲的巢穴,將你身心腦子全部侵蝕,有死無生!”

    孟常生內心十分驚歎,果然師傅所說的貴人,不同尋常,蠱毒之研究本就極難,因為這種蠱術不常出現,並且是西方傳來的邪術,大漢人的醫師根本研究不透,甚至不懂這種蠱毒,更別說不是學醫的普通人。

    孟常生摸了摸剛偷偷帶上去的八字鬍有些疑問:“公子,是西方人?”

    “不是!”

    “那公子是去過西方?”

    木瓏玥搖了搖頭,應該是沒有什麼力氣說話罷了。

    “孟常生,看到我的玉佩,你也猜到我是帝王之家,應該知道我是透過往年西方人每年進貢的書籍所識的,跟我就不用繞彎子了。”木瓏玥在他縫針之時就醒來了,看到他的銀針,看到他的瘡藥,就猜的八九不離十,只是他一直看著自己的玉佩,說著奇怪的話。

    孟常生沒想到自己被擺了一道,不過這種人,自己也有些興趣了。

    “公子,就是當今的六皇子吧。”

    “何以見得?”

    “年齡不過十五六,一身嬌柔男子弱,龍鳳長髮及腰體出,沉穩……越過歷郡王。”

    木瓏玥笑了笑,鬼醫孟常生,果然不是一般人,就單單一隻玉佩,以及不可為實的貌相,就能猜出自己的身份。

    孟常生雖然找到自己命裡的貴人,但實在不明白六皇子“木瓏玥”很傳聞裡什麼都符合,唯獨…唯獨沉穩…似乎並沒有…那麼…

    孟常生有些疑惑,但又說不出個所以然,苦思冥想,怎麼也找不出什麼。

    木瓏玥看了看眼前的鬼醫,不由的發笑起來,的確,外人都以為自己是一塊冰冷的木頭,怎麼會如此驚慌,就連自己親眼所見生母殺人之時,也是非常平靜……

    木瓏玥不想再拐彎抹角:“可否解蠱?”

    孟常生摸了摸鬍子,不在想之前的事情,畢竟外傳與真實本來就有些偏差,也無妨礙。

    “可解…”

    “怎麼解?如何解?”孟常生還未說完,已經激動萬分的木瓏玥,雙眼睜得大大的,尋求答案,像個無知的孩童。

    木瓏玥的這番反應,讓孟常生吃了一驚,怎麼越來越離譜?

    不過也不打緊,畢竟…有…偏差…

    “蠱,是將一種寄生蟲放在寄生人的體內,將體內的控制神經慢慢吞噬,並掌控,當然…只要去掉寄生蟲,便可防止寄生,自然也能解蠱,但………”木瓏玥聽的越發激動,因為自己尋求的答案即將解答,可就在這時,孟常生突然的截止,讓木瓏玥有些著急。

    孟常生揉了揉腦袋,有些煩亂,但還是說出實情:“但這種寄生蟲是一種蟻蟲,根本無法看到的寄生蟲!“

    無法看到的?木瓏玥的心如一根被撲滅的蠟燭,有了希望,又給了他絕望,說白了還是難以根治。

    孟常生看了看,對自己失望的貴人,有些面子掛不住,急忙轉折話語,贏回貴人的目光。

    “但可以讓他在寄生人的體內死亡,然後排泄出它,自然解蠱!”孟常生說的很輕鬆,但說完就後悔了

    ,雖然道理行得通,但…還未…實踐…過……

    木瓏玥哪裏知道這個,他只知道,鬼醫是天底下醫術最高明的人,只要他說可以,就沒什麼好擔心的了。

    這時,德護衛,還有劉護衛已經將人帶了進來,女子一直低著頭,咬牙切齒,死死的看著木瓏玥眾人,絲毫不弱於剛出的眼神。

    木瓏玥不明白,為何會這樣,心裏一直不明白救人為何還是一種錯誤。

    木瓏玥慢步走向前去,由於傷還未好,顯得十分虛弱,孟常生不敢怠慢,扶著他走著。

    女子蜷縮在地上,淚水早就溼透整個面頰,還有那個讓木瓏玥都感到寒蟬的眼神。

    “姑娘,我跟你是否有仇?”木瓏玥等待著回答,可女子依舊不說話,一直髮著抖。

    木瓏玥不想放棄:“姑娘,是否受過他人的虐待?”

    話聲剛落,女子突然變得激動起來。

    “別碰我!別碰我!”

    木瓏玥的話顯然刺激到了女子,德護衛急忙上前,擋在木瓏玥的身前,生怕女子再傷害六皇子。

    孟常生摸了摸鬍鬚,顯然有些見解:“公子,他這是蠱發作,若不…怕是有性命之憂。”

    什麼?木瓏玥知道女子有些激動,但沒想到竟然是…可自己想要她…並非讓她再次服用藥丸。

    孟常生面子雖然有些掛不住,剛說完……現在……實在是…

    “孟醫,可否解蠱,讓她…”

    此刻的女子,顯然比剛開始有些反常,手臂成畸形,面目猙獰而又扭曲,像是受了極大的痛苦。

    木瓏玥焦急的看著孟常生,孟常生支支吾吾,實在是低不下這頭。

    “非常抱歉,公子,雖然…可是還未實踐過,所以…所以…”

    木瓏玥皺著眉頭,但也清楚,這蠱不是那麼容易解的,孟常生說能解,那麼一定能,儘管需要一些時間,也不是不可以。

    “德叔,將藥丸給她服下。”

    “且慢!”

    木瓏玥疑惑的看著孟常生,剛纔不是要…怎麼又不讓了?

    孟常生開啟自己的醫箱,拿出來一支綠色的小瓶子,有些驕傲的開啟:“鄙人雖然不能立刻解了這蠱,但緩解還是可以做到的,這藥丸雖然說可以解姑娘的現狀,但如同毒一樣產生依賴,若是長期服用那種藥丸,怕是再怎麼…也難解了!”孟常生說的很認真,木瓏玥也覺得頗有道理。

    孟常生,將小瓶遞給德護衛,德護衛立刻為女子服下,女子雖然行為不受控制,但對於強悍的德叔來說,輕而易舉的將藥給女子喂下。

    “公子,大可放心,小生雖然愚鈍,但一定可以研製出解蠱的法子,這是清生丸,可以緩解蠱的深入,讓姑娘隨身攜帶,夠她一年的量,那時候,小生一定可以研製出法子。”

    木瓏玥看著女子慢慢平靜下來,內心十分佩服鬼醫的醫術,竟然能夠研製出這種藥物,要知道這可是西域的毒,大漢的醫師可是一竅不通呢。

    不過他倒是不在意鬼醫的醫術,在意的是:他為何這麼幫自己?為何對自己如此恭敬?儘管自己是六皇子,可從鬼醫眼中,看不出畏懼,而更多的是親切……

    木瓏玥從記事起,一直都在宮中,從未踏出半步,怎麼會有………

    此刻女子攤在地上,像一隻可憐的老鼠,瘦小而又虛弱。

    木瓏玥顧不上那麼多問題,連忙讓德叔扶她起來,不在這冰冷的地上躺著。

    德護衛看著眼前的女子,不由的嘆了口氣,這世道已經是錘死掙扎,這種買賣人口的事,又有何可憐之說?踩不死的螞蟻,數不清的頭髮絲罷了。

    德護衛扶著虛弱的女子,慢慢靠近床邊,女子異常的平靜,沒有吼叫,也沒有掙扎,也可能是還未緩過神來。

    “砰砰!”這時,外門聲響了,急促的像是出了大事。

    劉護衛拔刀上前,緊緊貼著內門小聲問著:“來者何人?”

    門外的敲門聲漸漸消退:“我是蕭衛軍暗部的,有急事稟報!”

    劉護衛的眼神奪過一絲殺意,蕭衛軍是三爺的私家禁軍,現在突然出現…怕是不妙。

    劉護衛將門開啟,一道黑影快速進入房內,劉護衛左右看了看,沒有什麼眼線,便關了門。

    黑影身板瘦小而又輕盈,像是輕功高手,走起路來悄無聲息,德護衛暗自感嘆,三爺的私衛果然厲害,就這麼一個暗部傳令的,也不亞於自己。

    黑影半跪而下,右手搭在右腿上,頭一直低在下面,木瓏玥眾人一時半會也看不出此人的面目。

    “六公子,德護衛劉護衛,宮中兵變,四爺被困,生死攸關,三爺帶領私軍已經進入皇宮,臨走時讓張將軍率我等保護六公子。”

    黑影將事情簡潔明瞭的說了一遍,此刻的德護衛眼孔怒大,像是慌了神一樣。

    木瓏玥聽見自己的四哥被困時,就已經沉不住氣了。

    “我四哥三哥如何了?現在如何了?”

    黑影的頭再次低了一寸,木瓏玥內心強烈的不安涌上心頭。

    “三爺率兵前去救援,可已經過去五個時辰,沒有任何訊息,小的…小的…還請六公子隨我與張將軍規格,再做定奪!”黑影內心早就明白的透徹,三爺四爺有死無回,但怎麼也說不出…畢竟自己只是個小小暗部。

    一旁的鬼醫,臉色有些難看,雖然自己早有耳聞,皇帝已死,群臣亂,但沒想到會這麼快,快到如此之境,更何況現在貴人的身份剛剛得知,自己也是初來駕到,對事情好無頭腦,自己完全沒了用場。

    木瓏玥頭腦張炸了一樣,沒想到短短一天之內發生了這樣的變化。

    但不能慌,要穩住局面!

    木瓏玥按耐住內心:“德叔,麻煩您去將馬車牽來,最好窮人家那樣的,現在城內的眼線太多,我們需要掩人耳目。”

    “哪裏的話,一定辦妥,六爺!”說著,德護衛便奪門而出,這種危機時刻,每分每秒都是必爭的。

    木瓏玥看向黑影,嘴角上揚:“蕭衛軍,你輕功如何?”

    “長安城,無人能及!”黑影胸有成竹的說到。

    木瓏玥點了點頭,果然不出所料。

    “你前去通知張將軍,帶人去往西邊的小樹林,之後你再將我們的訊息放出去,說我們正在東邊的集市,之間相差半刻鐘足以,還有,你們暗部不止你一個吧。”

    黑影震驚以後,再次低了一下頭顱:“回公子,還有四人,在各自據點蹲守。”

    木瓏玥倒是有些意外收穫,自己雖然只是猜測,但沒想到還真有。

    “四人我能否調動?”

    “三爺吩咐過,公子盡情吩咐!”

    木瓏玥的眼光之中奪過一絲詭異:“讓他們四人將城南城北守衛盯好,一有動靜,立刻彙報。”

    “是!”

    木瓏玥揮了揮手,黑影迅速消失在屋內。

    屋內格外的安靜,劉護衛這位粗漢,早就沉不住氣了,一開始一聽三爺四爺出事,著急的不得了,要不是這位六爺在這裏…自己早就前去皇宮之中救人了。

    木瓏玥看了看屋內僅剩的鬼醫,開了口:“孟醫,還是速速離去,如果跟我牽扯上,會連累您的。”

    孟常生這才明白,原來自己之前眼拙看錯了,這位傳聞的六公子不僅心穩,能夠在危機之下,面不改色的製作出最安全的方案,並能利用僅有的手下去合理安排,而明明有求於與自己,卻在這個時候將自己推開,來試探自己接近他的目的,讓自己不得不說出緣由,果然不同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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