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他靠近，曲茗第一個躲到了冪毛羽身後，捂著鼻子說：“好臭啊！這男孩身上什麼味兒啊！”

    冪毛羽暼了一眼還在滴水的背心，前面有一攤溼了的印跡。

    “嘿嘿嘿……”

    男孩走到跟前，衝着冪毛羽傻笑了起來。

    “這孩子腦子有問題，小師叔，我們還是趕緊進去問問這裏是不是甲子村吧。”濟世說話時也捂著鼻子，因為他也嗅到了一股尿騷味。

    冪毛羽沒有動，反而看著這個男孩，輕聲問道：“你好，請問這裏是甲子村嗎？”

    男孩兒盯著冪毛羽看了半天，又是一陣嘿嘿傻笑。

    “師傅，您能不能不跟一傻子較勁啊，我都快被薰死了。”

    “閉嘴！”冪毛羽突然喝道，轉而從袋子裡取出一個麪包，在男孩兒面前晃了晃，男孩終於有了反應，一把將麪包搶了過去，扭頭便跑。

    看著男孩的背影，冪毛羽心中一沉，“這個男孩是被畜牲衝了體，所以纔會變成現在這副模樣。”

    “是鬼嗎？”諸葛濟世問道。

    冪毛羽微微搖頭說：“不好判斷，由於時間太久，丟了的魂不知道還在不在，阿茗！”

    曲茗微微上前一步，低頭道：“師傅……我知道錯了……”

    “態度倒是挺不錯，可是在我這裏沒用，你現在去問問這裏是不是甲子村。”

    “師傅，我……”

    “嗯？”

    見冪毛羽臉色一變，曲茗只得乖乖上去詢問。

    大概過了三分鐘，冪毛羽正納悶兒呢，怎麼還不回來，就聽見曲茗大聲呼喊道：“啊！師傅救命啊！”

    “不好！”

    冪毛羽當下運起游龍探星步，迅速跑了進去，諸葛濟世和荷茜茜緊隨其後。

    一見曲茗，冪毛羽立馬愣住了，“你這是幹嘛了？讓你問路，你這，遭搶劫了？”

    只見曲茗要多狼狽有多狼狽，外套不見了，鞋子不見了，項鍊，手錶，戒指，通通都不見了，而且胳膊上還有黑手印，臉上也有兩道黑，這活生生就是被搶劫了。

    曲茗見到冪毛羽後眼淚都下來了，“師傅，這裏太恐怖了，那個男孩帶著五個人，瞬間就把我的東西搶走了，要不是我跑的快，連背心和褲子都得讓扒了去。”

    冪毛羽聞言一陣無語，居然是被那個傻子給搶了，“那你到底問出來沒有，這裏是不是甲子村？”

    “這就是夾子村，你們是甚人啦？”

    這時，一個穿著中山裝的男人突然走了出來，緊接著，陸陸續續的，全村的人都聞訊走了出來。

    “毛羽？”

    聽見旁邊熟悉的聲音，冪毛羽扭頭去看，卻是差點沒哭出來。

    唐小秀，真的是唐小秀，可這跟冪毛羽印象中的那個唐小秀差距太大，滿臉的淤青，臉上還有未結痂的血痕，穿的一身灰色的麻布衣，灰頭土臉，差一點就沒認出來。

    “你，你……”冪毛羽半天說不上話來，最後三兩步走到唐小秀身前，看著唐小秀的樣子，“你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這是誰把你打成這樣？”

    “我打的，你想咋樣？”

    聽見有人打了人還這麼理直氣壯，冪毛羽心中怒火騰的一下便燒了起來，扭頭一看，居然是一個滿臉皺紋的老人。

    只見老人上身一件大襟褂子，下身大襠褲，趿拉著布鞋，腰上還彆着根旱菸袋。

    “我是她爺爺，我打的她，你想咋？替她打回去？”

    冪毛羽看了看老人，轉而問唐小秀說：“這是你爺爺？”

    唐小秀哭著點了點頭。

    “你們是甚人啦？半夜三更的跑進我們村子，你們想做甚了？”

    面對老人的質問，冪毛羽深吸了一口氣說：“我叫冪毛羽，這三個人是我朋友，我們來是找小秀的，你既然是她爺爺，我是他男朋友，用你們的話說我就是他男人。”

    話音落下，四周立刻響起七嘴八舌的議論聲，這些毫不避諱的對著唐小秀和冪毛羽指指點點。

    “快看看，這就是那個野男人，真不要臉，還敢找上門來。”

    “就是就是，人家黃花大閨女讓他給糟蹋了，還敢覥著臉說是她男人，真不要臉！”

    “那個閨女就不是個好東西，看看回來的時候打扮的花裏胡哨的，活脫脫的一個妖精，扔下唐老漢和她那個楞弟弟管也不管，就知道在外頭混男人，她纔是最沒臉沒皮的！”

    “誰說不是了，看看這個男人，男人家家的，留那麼長的頭髮，還是白的，一看就不是甚正經人，再看看跟他過來的這三個人，一個個的就沒個好人樣兒！”

    “哼，得虧沒讓二娃子娶了這個女人，不然的話以後生了娃都不知道是誰的。”

    聽著周圍人的話越說越難聽，冪毛羽的臉也越來越陰沉，隨他一起來的三個人臉色也非常難看。

    “還站在這兒做甚？還嫌不夠丟人？往回走！”

    老人一聲怒吼，四周這才安靜下來，冪毛羽轉身道：“我跟她一起回去！”

    “你耳朵聾了？沒聽見這些人咋說我們了？還不快滾？”

    面對老人的怒吼，冪毛羽態度強硬道：“我今天必須跟小秀在一起，曲茗，濟世，茜茜，拿上東西跟我走，誰敢跟上來說閒話，就把他的牙打掉，誰要是跟著偷看，就把他的眼打瞎，聽見了嗎？”

    “是！小師叔！”

    “是！師傅！”

    “是！毛羽！”

    冪毛羽也是惱羞成怒了吧，這荒山野嶺的，把他逼急了，都得吃不了兜著走！

    “毛羽……”

    “沒事，帶我回家吧。”

    說著，冪毛羽拉住了唐小秀的手，帶著唐小秀當先走了，老人氣的直跺腳，急忙跟了上去。

    一場鬧劇就這樣收場了，村裏人也還算識趣，並沒有跟著罵街，不過他們可不是怕冪毛羽等人，之所以沒跟上去看熱鬧，全因為那個穿著中山裝的男人。

    唐家位於最靠邊的位置，如唐小秀所說，唐家正房被大火燒了，至今都沒有蓋起來，還有一個小屋正亮著油燈。

    房間只有五十平左右，屋裏的炕都是老爺子後壘起來的，地上只放著一張方桌，一條長凳，還有兩個大木箱，這是冪毛羽見過的最破爛的房子，沒有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