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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五章是非善惡藏我意

    因為方銘的態度,張平陷入了沉思,看到他這個樣子,方大掌櫃自然不會出聲打擾,如果要是連這點眼力勁兒都沒有,那麼,他也當不起,張小乙那麼看重他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也就五分鐘左右的時間,卻顯得格外的漫長,方銘在那裏只等待著,而張平自己呢,卻如同接受了一場,來自靈魂深處的洗禮,當他再次回過神來的時候,整個人,都顯得大不相同了。

    看見他這個樣子,方銘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也猜測不出來,就在剛纔的那段時間裏麵,他想到了什麼事情,但是,那種突然之間的變化,他卻清清楚楚地感受的出來,不過,對於這件事情,他覺得自己,還是不要多嘴的好,於是,又稍微的等了一會兒,看著一切正常了之後,他才接著,把剛纔沒有說完的話,仔仔細細的講了出來。

    “東家,那些米行的人,他們先前跟我們作對,之後受到的懲罰,是罪有應得,而他們那所作所為,也是他們現在,所遭受的罪,該有的報應,可是,有一個問題,一直在方銘著腦海中,揮之不去,因此藉助這個機會,想請教一下東家,是與非,善與惡,可否有明顯的區別,可否會因為身份的原因而有所不同,可否惡我者一方就皆是該死!”

    他說這些話的時候,沒有了先前那一份謹慎,更好像有一種,好像豁出去的感覺,要用他的這種所作所為,跟張平討一個說法,或許是因為他受了什麼刺激,現在的他,則有一種,敢問蒼天,到底是出於何種原因,卻有那“蒼天不仁,以萬物為芻狗”之一說的果敢與豪勇。

    在這個時候,從他身上可以看出來,對於先賢的質問,也可以看的出來,他經過這段時間,與張小乙的相處,或多或少的感受到了,什麼叫做人人平等,什麼叫做天下大同。

    張平沒有想到,他會說出這種話,一時之間,他都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回答,是與非,善與惡,有誰能夠分的清楚,哪怕是那些聖人也不能吧,否則的話,那“己所不欲勿施於人”的感慨,又怎麼會流諸與世,如果不能夠親身體會,怎麼會那麼刻骨銘心。

    從方銘說完了些話,整個屋子裏麵,就陷入了沉默,哪怕他們兩個人的呼吸,都在竭力的壓制著,或許害怕這一點聲音,破壞這個氣氛,或許是害怕這個聲音,打破這種默契,或許害怕這種聲音,混淆了這神聖而有嚴肅的話題。

    保持沉默,終究不是解決問題的最根本的方法,那是逃避,這個時候的張平,雖然算不上年少輕狂,不過,去做那縮頭烏龜,他卻沒有絲毫的興趣,所以,他坦然的承認了,自己不懂且分不清楚的事實。

    “你問的這個問題,可真是把我難住了,是與非,善與惡,我真的分不清楚,有人說過,能夠明白,大是與大非得人,都是人傑,在這一點上,我還要向他們學習,至於善與惡,卻也有大小善與大小惡之分,這個問題太過於深奧,我是幫不了你什麼忙,不過,之後的那幾個問題,我卻能夠回答你。”

    他說到這裏,整個人的氣勢忽然一變,他雖然不清楚,方銘是受到了什麼樣的刺激,纔會說出這樣的話,但是,關於原則性的問題,他至始至終,都不會改變,他從他說的那些話裡面,聽出來了一些意思,也有了一些的猜測,但是,一個人,如果連自己的原則都不能堅持,那麼一生之中有多高的成就,不都是空中樓閣嗎?因此這這個時候,他整個人就像一柄出鞘的利劍一樣,寒光凌冽,大有大殺四方之勢。

    “善與惡,是與非,我不去爭辯,也不想去探究,我想說的是,只要我在乎的人,我就會盡心盡力的去保護他們,只要我在乎的事,我都會盡心盡力的去做,當然,這也有一個前提,至少那些人,還是算的上一個人,那些事,算得上一件事,我不是一個,爲了達到目的,而不擇手段的人,不過,在某些時候,那些不擇手段的招式,我依然也會應用,我不是什麼正人君子,也不想去做什麼正人君子。”

    “惡了我的人,要看在什麼樣的情況下,如果是不死不休的局面,就算流血漂櫓,我也再所不惜,或許我失敗了,那些我在乎的人,他們的下場,或許會更慘。”

    “他們這些人,無論什麼樣的身份,無論什麼樣的地位,只要他們想要我死,那麼他們說有的人,也都該死,不知道我現在這個回答,你可滿意!”

    張平一口氣說了這麼多話,鏗鏘有力,擲地有聲,殺氣騰騰讓人不敢直視,甚至在他說話的過程之中,都可以想象那種場面,血流成河或許他也不會為此皺一皺眉頭。

    說完話的他,眼睛直視著方銘,他的眼神是那麼堅定,是那麼冷漠,是那麼瘋狂。

    方銘從來沒有想過,自己這位,少年東家,會說出這樣的話,聽到他說的這些話,就算是他,也有一種熱血沸騰的感覺,雖然,他的話裡面,無不彰顯著,什麼叫做無情,可是,聽到這些話之後,方銘對於這位少年東家的看法,卻又有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他一直覺得自己才高八斗,一直覺得自己生不逢時,一直覺得自己只要給機會,就可以一飛沖天,現在,他終於從這個少年的身上看到了希望,他或許覺得,自己也可以,成為傳說中的人物,只要緊跟著這個少年的身後,那一天真的可以到來。

    他今天說這些話,確實是受到了一些事情的刺激,他提出那些問題,也就期待這兩種結果,安然平穩的度過一生,還是,男兒當自強,撒盡滿腔的熱血,敢直問青天,生而為人,如此可是不負一生的時光。

    他心裏面想著,如果張平,與他開始辯論,什麼是是什麼是非,什麼是善什麼是惡,那麼,他所選擇的,必然是第一種,安度晚年,而且以他的智慧,他敢肯定,絕對能實現,自己心中的願望,因為,他跟著這位主公,就是一個想要平平安安的度過一生的人,他給自己設立了太多的框框架架,而這些東西,在某個時候,必定成為他的枷鎖。

    可是,讓他有些欣喜的是,他所跟隨的這位主公,卻給出了他那樣的回答,曹丞相說過,“寧願負天下人,不讓天下人負我”,這是何等的豪邁,這梟雄之姿,可是人傑之中的人傑,但是,這不是他的主公。

    “順我者昌,逆我者亡!”這是何等的霸道,這是何等的張狂,這是何等的自負,只等人物,必定有那九五之尊之心志,這等人,果敢豪邁,不畏艱險,悽苦亦可嘗,有如那臥薪嚐膽的越王勾踐,但是,這也不是他的主公。

    就聽完他說的那些話,他清楚了自己的主公是個什麼樣的人,而這種人,確實他,最喜歡的,最欣喜的,也是最願意看到的,因為他主公,是一個人,有血有肉,有喜怒哀樂的一個真正的人,跟著這樣的人,就算不能享盡人間繁華,卻依舊,能夠以最真實的視角,看遍世界的每一道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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