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九章 茹毛飲血
似乎經過一個魚群活躍區,有一條魚翻出水面,就在伯勞前面不遠處,銀白色的肚皮在海面上畫出一條漂亮的弧線。
“有魚!”足足在水裏泡了幾天,一直沒有看到魚群的蹤跡,伯勞和泰坦沒有考慮過以魚為食,看到這條魚時伯勞有些興奮。
伯勞停止踢水,他搖醒泰坦。
短短几個小時,泰坦的臉色又變得難看了一些。泰坦現在的臉又幹又瘦,形銷骨立,額頭和麪部在暴曬幾天後開始脫皮,海水撲打在臉上,風乾之後在面部留下一塊塊白斑。由於乾渴的時間太長,嘴唇被裂縫分割成一塊一塊。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真的很難相信一個人在短短几天時間裏會有這麼巨大的變化。
當然,對伯勞來說,這六天絕對不能算是短短六天,而是像六個月、六年一樣漫長。
泰坦睜開眼睛,雙目無神,“我還活著?”從他的語調裡可以聽出他對於這一點並沒有多大的驚喜,“活著”在這個時候對他來產已經是一種煎熬。乾渴,疲乏,無望,也許死去會比活著更輕鬆。
“這裏有魚群!”伯勞說。
“魚群?”泰坦無意識的重複。
“這意味著我們有食物了!”這次伯勞的聲音大了一些。
泰坦反應過來,緩慢的移動著身體,靠在水面上細看。
這時天色已黑,泰坦什麼都沒看到。
一隻魚似乎爲了印證伯勞的說法,歡快的躍出水面,在微微漾動的海面上留下一些痕跡。
“真的有魚!”泰坦原本微眯著的雙眼瞪大起來,“怎麼抓?”
“把我的褲子遞給我。”伯勞說。
希望就是動力,泰坦坐了起來,這一次的行動比之前敏捷了很多。他從座墊上拿到伯勞的褲子,遞給伯勞。
伯勞從褲兜裡掏出一把小刀。
“用刀去刺?不行吧?”泰坦的思維活躍起來,開始思考問題,這是好的徵兆。
伯勞拉住降落傘的一個角,用刀子將降落傘割出一大塊,然後在布的一頭割出數個口子,每個口子相距一釐米左右。
做完這些,他放下刀子,開始撕扯布頭,最終這塊布變成幾十根布條。
泰坦這時看懂了,拿起布條開始編織,幫著伯勞一起將這些布條做成橫豎交織的網狀。
最後,伯勞在網的四周結了一圈活結,綁上兩根長長的布條,充當拉手。
一張簡陋的漁網誕生了!
“還能下來遊一圈嗎?”伯勞問泰坦。
泰坦毫不猶豫的跳下海,兩人一人拉著一頭拉手,在海里捕起魚來。
這裏的魚群十分密集,而且他們絲毫不懼怕人類,兩人才下海遊了兩分鐘,網裏有套住了三條一尺左右的魚。
兩人將網一收,活結鎖起,三條魚被困在漁網中亂鑽亂擠。
伯勞拎起漁網放在座墊上,小心的鬆開活結,掏出一條魚交給泰坦。
泰坦早就拿著刀子等在一邊,魚到他手上之後,他將刀子在魚背上切割了一道口子,然後雙手捧起魚,任魚血滴落在自己嘴中。魚兒在掙扎,時不時有鮮血灑在泰坦的臉上。泰坦曬得又紅又黑的臉、白色的海鹽斑塊、翻卷的灰白色皮層、鮮紅的魚血,所有的顏色混雜在一起,這一幕看起來格外血腥。
伯勞當然沒有心思去欣賞這一幕,他也切了一條魚,跟泰坦一樣,享受著茹毛飲血的痛快感。
魚血流盡後,伯勞和泰坦開始啃食新鮮的魚肉。
“沒想到還能吃上一餐這麼新鮮的魚片。”半條魚下肚,伯勞感覺自己精神恢復了不少。
“哈哈。”泰坦側過頭看著伯勞,笑了起來,只是在這樣的夜空中,在這樣孤獨而無望的海面,他的笑聲聽起來多少有些悲涼。
“吃完開工,再捕上十來條魚,夠我們撐到西萊亞了。”伯勞看了一眼泰坦,立馬轉過頭來。這時泰坦的形象真的太難看,伯勞猜自己也沒好到哪裏去。
不過,又有什麼能比活著更加重要呢?
吃完手上的兩條魚,伯勞又殺了另外那條,小心翼翼的將魚血接到之前喝光水剩下的瓶子裡。雖然魚血很快會凝固,但是水份仍然會比較高。
兩人很快又開始捕魚,感謝大自然在關鍵時刻的賞賜,半個小時兩人就捕了十多條魚。
一不小心遊得太遠,兩人花了些時間才游到座墊旁邊。
一眼看去,飄浮的座墊上少了些東西,原來是兩人的衣物在剛纔被海浪衝走了。
不過這些在現在看來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現在找到了讓他們能繼續活下去的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