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 三號危急
“你說清楚點。”伯勞在他旁邊蹲下問。
“我們也不能和外面聯絡,這裏是完全封閉式的管理。”
“你們沒手機?”
“手機沒有訊號,撥打不了的。”
“那你們怎麼跟家人聯絡?”
“我們跟青墨簽了三年合同,這三年裏青墨會向我們的賬號打入工資,每個月我們有一次機會使用公司一臺電腦查詢自己的工資是否到賬。合同約定這三年裏我們不能跟外面聯絡,包括家人。”
“這很不人道啊,為什麼這麼苛刻的條件你們也願意來這裏工作?”伯勞問。
“收入高唄。”旁邊一個安保嘀咕了一聲。
“在外面也找不到什麼工作,出來久了連老家都不想回了。看到青墨的招聘,工資比外面要高三倍到四倍,工作也不累。心想幹個三年能存下個五六十萬,也夠回家蓋個房子的。我們也是來了之後才知道這個地方是這樣的,但是當時想退出也晚了,只能硬著頭皮幹下去。”這名安保繼續向伯勞解釋。
“我們這些人,在外面活得根本不像個人樣,做的都是最底層的工作,一天到晚看別人的臉色,有這樣的工作誰不想來?”有人補充。
伯勞開始理解這些人。
“人人平等”從來只是政治上的一塊遮羞布,哪個國家能真正做到人人平等?從出身到職業,大家重來就是不平等的,這些人可能一直生活在社會底層,對他們來說什麼道德、仁慈、人性、自尊,遠遠都排在生存兩個字的後面。青墨給他們提供了一份高薪工作,讓他們從事一份並不需要出賣尊嚴和極度體力的工作,這對他們來說是一個改變人生際遇的機會。
所以他們並不以自己所做的事為恥。
伯勞心裏嘆了一口氣,站了起來,走向另一邊的普通工作人員。
被呂醫生帶走十幾個人之後,這裏大概還有二十來人。
“有人知道怎麼和外界聯絡嗎?”伯勞問。
大家都搖搖頭。
“你們平時也不跟家人聯絡的?”
大家沉默。
“你們也跟青墨簽了三年合同嗎?”
其中幾個人點了點頭。
如果說從事底端工作的安保爲了改變自己的人生而甘心忍受三年“消失”的生活,那麼這些人又是為什麼?恐怕只有利益兩個字了。
“難道這裏沒有跟外界聯絡的電話?”伯勞又問。
“電話都在頂樓控制室,我們沒辦法進去。”這次有一個小姑娘回答了伯勞。
伯勞想起那個拿起話筒就是忙音的電話。
“伯勞!”手裏的對講機響了起來。
“是我,什麼事?”伯勞開啟對講機。
“我們到了狩獵區,兵分幾路在山上尋找,有人找到了跟疤痕臉一起的那幾個人,他們圍住了一個玩家,據說玩家又開槍打傷了一個人,好像是三號玩家,很囂張,還喊話說下等人就是有錢人的消遣玩物。現在大家很氣憤,說一定要把這個玩家給殺了,情況有些難以控制。我現在正往那個地區趕去,如果你手頭沒什麼事的話也過來一下吧。”
“好的,我馬上過來。”
伯勞看了看,現場的形勢基本控制了下來,各有幾名執槍的人看守著保安和工作人員,其他的人則按照呂醫生的吩咐改排成三條隊伍,輪著叫號去手術室取出定位裝置。
伯勞叫來小七,從一個安保的身上取來另一個對講機交給他,讓他看著現場的情況。
“你不是蚊子嗎?”剛被取下對講機的安保看著小七驚奇的問。
“啊?”小七不解。
“是啊,他就是蚊子!”又有安保認出了小七。
“怎麼回事?”伯勞看向小七。
小七撓撓頭:“我不知道啊!”
“他原來跟我們一樣,也是安保,但是沒做多久後來就不見了。”最開始認出小七的安保說。
“我完全不記得了。”小七一臉茫然。
“他是跟安保主管吵了一架之後不見的。”
“對,好像說是自己不想在這裏做了,主管說不想做也得做,兩人差點打起來。”
安保們議論起來。
小七臉色慘白,他想不到自己以前竟然也跟眼前這些人一樣,是坑害獵物的安保。
“夠了,不管你以前是什麼人,這次能將大家解救出來,全靠你出了不少力。”伯勞在小七肩膀上拍了拍。
“要真的追究法律責任的話,我是不是會被判刑?”小七很擔心。
“不會的,你屬於有功之臣,法律會考慮這一點的。”伯勞安慰他,“現在你看著他們,還有,別讓現場的人再起鬨,有想煽動情緒的立馬隔離起來。知道了嗎?”
小七有些恍惚,輕輕應了聲“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