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疤痕臉
見達到了自己想要的效果,伯勞開始說話:“大家好,我姓莊。國家已經注意到青墨在這裏的運作很不正常,委派我和另外幾名同事過來查明真相,我們假扮玩家潛入遊戲,看到了大家的疾苦。我們華夏不允許有這麼黑暗的地方、有這種以剝奪他人生命來攫取利益的非法組織,我們必須瓦解青墨。”
伯勞這番話自有深意,一方面將事情上升到國家的高度,能加大對於現場各人的震懾力,另一方面他並沒有說到底是幾個同事假扮玩家,則是爲了方便保護其他玩家。
說到這裏伯勞停了下來,下面的人開始議論紛紛。對於整件事的來龍去脈,這些人並不清楚,現在聽伯勞這些一說,當真以為這件事情是國家安排的。
他們心裏暖了不少,大家紛紛低聲議論起來,原來自己這些人並沒有被國家遺忘,憤懣的情緒也緩和了不少。
“大家靜一靜,聽我繼續說。”伯勞從議論聲中捕捉到民心的變化,於是接著往下說,“這裏的一切,待我聯絡上總部之後就會有人過來接手,請大家保持理性和剋制,千萬不要傷害這些青墨員工的生命,否則我們和青墨這個公司又有何區別?我知道大家受過很多的苦,比如小七,當初我看到他身上的傷口真的被震驚了,但這不是報復的理由。接下來請大家將這些青墨的員工交給我,交給國家,我們一定不會放過青墨,一定會給大家一個滿意的答覆。”
“那些拿著槍在裡面掃射我們的人又怎麼說?”人群裡有一個尖銳的聲音響起。
“是啊!”他身邊有幾個人在附和。
“法律規定我們有正當防衛權,裡面還有玩家拿著槍支,準備隨時收割我們的人頭,把我們趕得像過街老鼠一樣無處可逃。我們要反抗,我們要殺回去!”起先說話的人揮著手裏的步槍。
“殺回去,殺回去!”這人似乎有幾個忠心的追隨者,旁邊的人也受到影響,議論紛紛。
伯勞掂了掂腳,看清了這個站在後排的人。
這是一個三十五六歲左右中年男子,臉上有一道可怕的傷疤,從左邊眉骨一直到左邊嘴角,疤痕深刻而扭曲,使他原本端正的五官看起來格外醜陋。
“我不知道以前你們是什麼人,為什麼會來到這裏。但是此時此刻,你們都是受害者。很快會有人來接手這裏的事務,這個時候如果你們不能冷靜,不能剋制自己,做出一些過激的事情,那麼你們的身份就會由受害者變成施暴者,甚至有可能受到法律的制裁。你們現在已經自由了,並且有可能在接下來啟動的法律程式中獲得補償,你們完全可以重新開啟自己的人生,迴歸到正常的軌道,追求自己的理想。但是這樣的可能性,在你們開出一槍之後就有可能全都改變,你們好好想一想。”
伯勞的話拉回了不少人心。
“我們在這裏受到的傷害,就是殺掉這裏所有的人都補償不了!法律能制裁什麼?無非是這些人坐上幾年牢,賠上一點錢,我不稀罕這些,我就想讓他們也嚐嚐當獵物的滋味!”疤痕臉說。
伯勞朝疤痕臉走過去,小七跟在他身後,下面的人讓出一條路來。
直到伯勞站在他面前,疤痕臉仍然一動不動,挺直胸膛準備跟伯勞理論。
“我知道你受了很多苦,對於你們關在狩獵區的惶恐也能理解,”伯勞誠心實意的對疤痕臉說,“可是以暴制暴不是最好的解決辦法。如果你現在保持理智,把這件事交給我和我的同事們來處理,請你相信我,所有傷害過你的人一定會當面向你道歉,而你也會獲得你應有的補償。”
“道歉?哈哈!”疤痕臉狂笑起來,“道歉對我來說有用嗎?你看看我這張臉,我現在出去抬起頭好好做人嗎?”
伯勞看著他的臉,這道疤痕傷得很深,看起來沒有及時治療,傷口兩邊的肉翻卷過來,兩道起伏不平的肉芽繞著傷口形成兩條寬窄不一的傷痕,如同剛被犁開的田那兩道翻卷過來的土地,差不多佔據了整個左臉。
“以現在的醫療技術,修復你的臉並不是很難的事。”伯勞安慰他。
疤痕臉卻並不領情,反而繼續煽動大家:“每一場狩獵,對於他們玩家來說是一場刺激的遊戲,對於我們這些獵物來說,就是一場噩夢的開始。就在幾十分鐘前,一個跟我一起逃亡的孩子,才十歲,因為沒有及時將耳朵後的微爆器取下,他在我眼前被爆頭。要真正從這場噩夢中逃脫出來,我們必須手刃敵人!”
“是啊,我現在連睡覺都不敢閤眼,聽到點風聲就嚇得找地方躲。”
“就是,這些人必須死!”
圍觀者們不斷搖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