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回家
從奇洞島回來之後,伯勞總算過上了一段平靜的生活。
6月初,他跟父親聯絡之後決定帶著子晴和仲謹前去看望一下父親。
自從今年回來之後,各種瑣事纏身,這還是第一次跟父親見面,路上他既有些愧疚,又有些期待。
電話裡他沒有跟父親說子晴和仲謹的事,想給父親一個驚喜。
“仲謹,咱們去見爺爺了!開不開心呀?”子晴在開車,伯勞坐在後麵陪著坐在兒童安全座椅裏的仲謹。
仲謹以為是強尼那邊的爺爺,使勁點了點頭。
伯勞的家在白迅縣,是華夏東部的一個小城,從長安自駕過去需要八九個小時。
路上伯勞和子晴輪流開車,仲謹剛開始感覺挺新鮮,烏溜溜的大眼睛四處張望,很快他就沒有興趣,低頭玩著手中的魔方。
不到兩歲的他竟然能將魔方其中一個麵的顏色扭成一致,這智商也是相當驚人了。
現在他正在衝擊第二麵,可總是不能成功。他也不煩躁,幾個小時一直在專心對付這個魔方,甚至連父母跟他說話他都很少理會。
下了高速,伯勞打電話給他父親,那邊卻一直沒人接聽。
伯勞覺得有些不對勁,便和子晴換了開車,一路向家的方向飛馳而去。
伯勞的父親名叫莊有賢,是白迅縣公安局的一名普通幹警,早年因為太投入工作,沒日沒夜的工作在一線,破獲了幾起大案。可是長時間不顧家庭導致伯勞的母親頗有微詞,幾次溝通不暢後母親憤然離家,留下莊有賢和四歲的伯勞兩人相依為命。
莊有賢當時又要工作,又要看孩子,兩邊兼顧不來,便主動要求退居二線從事文件管理工作。
如果不是因為這樣,莊有賢早就被調到市局平步青雲了。
莊有賢原本住在公安家屬大院,退休之後他嫌大院裏人多太吵,便在郊區買了一塊地蓋了一個平房,自己種點菜、養群雞,過上自給自足的生活。
很快伯勞趕回了家。
郊區這個家,伯勞來的次數五個手指就數得出來。
看著門前布得井井有條的菜地和打理得生意盎然的綠植,伯勞有些心酸。父親大半輩子都是為自己而活,可是自己回報了什麼給他?在龍隊的時候爲了保持低調,甚至連軍功章都沒有一枚!
好在這次自己帶著老婆和兒子一起回來了,也算是讓父親老懷安慰吧。
匆匆停下車,伯勞先下車朝大門走去。
子晴在後麵幫仲謹解開安全座椅。
大門沒有關,裡面的沙發茶几還是老樣子。
伯勞大步進了門,眉頭立刻緊皺起來,房間裡竟然有一股血腥味!
他退了一步,讓子晴先鎖好車門,不要下車。
難道父親出了意外?
伯勞的心沉重起來。
穿過大門進來的客廳,右邊是一個餐廳,左邊則是兩間臥室。
伯勞向餐廳的方向走去,他最不想看到的一幕出現在面前:莊有賢坐在餐桌旁,上半身伏在餐桌上,地上一灘大大的血跡,已經呈現半凝固的狀態。
“爸爸!”伯勞顧不上當初學過的保護現場各種專業知識,直接奔了過去。
莊有賢沒有半點反應。
伯勞探了一下父親的脈搏,早已經沒有動靜,但是面板卻還有些溫熱。
莊有賢臉上沒什麼痛苦的表情,除了臉色格外蒼白之外,他彷彿只是睡著了。
伯勞跌坐在地上,也不管地上的血跡染上了自己的衣服。他將臉緊緊靠在莊有賢的腿上。
“爸爸,我帶你孫子來看你了,你怎麼不等等我呀......”伯勞嘴裏喃喃的說著,將臉輕輕的在父親的腿上摩挲。
“發生了什麼事?”子晴見伯勞半天沒有出來,便囑咐仲謹在車上等自己,她下車走進房裏,看到眼前的一幕,大為震驚。
“我不知道,爸爸他為什麼不等我們回來?他為什麼不等我們?”
子晴在伯勞身邊蹲下,將伯勞的臉扳向自己這邊,輕輕的抱著他,“我知道你很傷心,可是你要堅強起來知道嗎?”
伯勞整個人好像垮掉了,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連眼淚也沒有,對子晴的話也沒有任何反應。
“伯勞,伯勞!”子晴在他耳邊輕喚。
“你知道我爸爸為什麼會這樣嗎?”伯勞茫然的抬起頭。
“你爸爸這樣了,你更應該打起精神來。”
“我爸不在了,你知道嗎?我沒有爸爸了!”伯勞一點精神都沒有,聲音十分迷茫。
“你別這樣。你要將你爸送上山,你還要照顧我和仲謹,你不能垮掉啊!”子晴輕輕啜泣起來。
伯勞從子晴懷裏掙脫,看著父親的臉容:“我為什麼要將我爸送上山?我只想和他多呆一會。”
為什麼昨天通話時莊有賢還好好的,他們一到這裏卻只能給莊有賢收屍?子晴滿腹疑竇,站起來四處張望。
“伯勞,這裏有封信,會不會是你父親留給你的?”子晴看到餐桌上有一個信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