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昂說完，又在一邊找了一下，然後又拉出來一個停屍櫃。

    一陣白霧又四散開來，眼前一片迷茫。

    待白霧略微散去我再定睛朝那邊看去時，卻發現那停屍櫃上根本沒有屍體，只剩下了一張白布，白布也顯得有些亂，看那樣子，明顯是有人匆忙的把屍體給抱了出來，然後放到了這邊的停屍櫃裏麵。

    杜昂顯得比我更驚訝，這可是公安局的停屍房，這裏的屍體被人偷走的話，那可是一件大事兒。

    他立即就掏出手機撥了出去，問了幾句結束通話電話之後，沒等我問，就對我說：“值班室說沒人來過，正在看監控，看完之後再給我回電話。”

    這時孟凡薇也洗手回了停屍間，剛好聽到杜昂說的話，再看那沒屍體的停屍櫃，也是眉頭微皺。

    剛纔我已經看了，那個停屍櫃的標籤寫的的確是孫學林，但裡面怎麼會變成那個五菱宏光司機的屍體呢？這他孃的什麼情況，什麼人會偷屍體……難道說……孫學林壓根沒死？

    一時間，三人都沒說話。

    雖然沒說，但是我們都知道，大家都在等值班室看監控的結果。

    等了一會兒，我就沒話找話的問杜昂道：“老杜，你這纔來沒兩天，瞭解的東西到是挺多的啊，一個翻車死掉的司機你都瞭解那麼清楚，你這個副局長跟以前那個副局長，完全不是一回事兒啊！”

    杜昂也是苦笑著搖了搖頭道：“我也很無奈啊，因為上次的事兒，家族裏麵決定不能再讓下地方歷練的人只是鍍金而不幹事兒，要落實到崗位上真正的去搞工作，這不，我直接分管了兩樣工作，沒辦法啊……”

    我也明白大概是怎麼回事兒，因為這個契機他們幾個家族進入了核心的圈子，這樣一來的確是有很多好處，但壞處就是，其他的家族就會盯著他們，等他們出錯。所以他們必須要好好培養年輕的一代，讓家族的輝煌能夠得以延續。

    但我不想在這個比較不開心的話題上繼續下去，想了想，就看了一眼那邊停屍櫃上的屍體問道：“哎老杜，這個流浪記是什麼情況，當時我和胖子在場，他明明生命體徵完好啊！”

    杜昂也回頭看了一眼，然後緩緩搖頭嘆息道：“不是因為車禍，是自殺的。”

    “什麼？自殺？”我立即就有些驚訝的失聲問道：“怎麼會自殺呢？難不成是因為車禍把人給撞傻了？”

    “我看過記錄，當時救護車把人送到醫院後，很快就醒了過來，都是些外傷，都不致命甚至連骨頭都沒什麼事兒。醒來之後，就問當時陪同的同志貨物的情況，然後請他們幫忙把貨送到玩具店。當時陪同的同志就問他要了電話讓人把貨幫他送了過去。”

    說到這裏，杜昂回頭將放著劉浪季屍體的停屍櫃給推了進去，好像是覺得那味道有點兒難聞。

    之前剛拉出來的時候因為是冷凍的，味道並不是很濃，在外面裸露放置了一會兒，味道的確是越來越大。

    等他回過頭來，我才追問道：“都送過去了嗎？貨沒少嗎？”

    “少了，不過數量不多，也就十來個。那個玩具店的老闆也沒追究，只隨口說了一下。幫忙送貨過去的同志也沒在意，就把這個情況如實的告訴了劉浪季，可是沒想到劉浪季聽到這個訊息後，就像是忽然發瘋了一樣，就好像丟的不是面具而是金塊一樣。”

    丟了貨這事兒我已經知道了，之前剛好就跟胖子進了那家玩具店。不過情況好像跟杜昂說的有點不一樣，那個大胸美女說丟了一批，但是杜昂他們這裏的記錄只是丟了十來個。我當然選擇相信杜昂，所以面具丟了這事兒其實那個大胸美女還是在意的，所以跟我和胖子說的時候纔會故意誇大其詞。

    “發瘋了，然後呢？”我又繼續問。

    “後來他就自殺了啊，沒什麼然後了。”杜昂攤了攤手，明顯也是心存疑問。

    我和孟凡薇不由自主的對視了一眼，都可以看到對方眼中的疑惑。

    這情況也太詭異了吧……如果杜昂真的不是在跟我們開玩笑的話，那就是說劉浪季因為丟了幾個面具就自殺了，天底下有心理素質差成這樣的人嗎？

    即便是十個面具，按零售價也才一百五十塊而已啊，而且他還不是按零售價買的，進貨價再怎麼貴，肯定也不會超過十塊吧？爲了一百塊自殺，這簡直是聞所未聞。

    “那他自殺之前沒說什麼話嗎？”孟凡薇想了想，見我沒再問杜昂，就自己出聲問道。

    “有，而且還很奇怪。他當時發瘋了一樣大喊大叫什麼一定是那幾個面具，就重複這句話喊了好幾分鐘，然後就衝出病房直接跑到了手術室，一隻手術刀，乾淨利落的直接切斷了自己的喉嚨。”

    杜昂說完，又把煙盒拿了出來，但看了一眼發現裡面已經沒煙了，剛纔給我遞煙的時候大概是因為即將看到孫學林的屍體有點緊張，就沒發現。他把煙盒捏成一團丟到角落裏，然後衝我一伸手道：“來根菸。”

    “這麼說的話，那這其中肯定有什麼我們不瞭解的情況。”我拿出煙給他遞了一根，自己也點了一根。點上吸了一口，發現杜昂還在身上摸打火機，就把打火機遞過去順便給他也把煙點上調侃道：“你這抽菸沒火，五等菸民啊！”

    “我剛纔還用來著，一下不知道放哪個口袋了。”杜昂用手罩著打火機點燃後吸了一口，嘆氣道：“腦子不好使了。”

    這時，門外忽然傳來一個聲音。

    “杜局長……”

    孟凡薇剛進來的時候沒關門，我們扭頭看去，就看到一個小警察站在門口，臉色有些難看。

    “怎麼？”杜昂問了一句，顯得有些心神不寧。

    “我看了，監控……監控沒問題……”這小警察說話的聲音都有些顫抖。不過聽他說話，我反應了過來，這可是停屍間，這麼多屍體，一般人的確會害怕。

    “行吧，你先回去吧。”杜昂吐出一口煙霧，衝他揮了揮手。

    可那小警察等杜昂和忙範圍回頭之後，竟然衝我擠了擠眼睛，見我看他，才又衝我招了招手。隨即才閃身走到了一邊。我心裏疑惑，回頭跟杜昂說了句去趟洗手間，便從停屍間走了出來。

    那個小警察果然在走道一邊等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