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胡說。”

    我點著急，但是表面上還是不動聲色的，對方語出驚人，我差點就露餡了。

    “嘿！你就當我是胡說的好了，陳三，早就已經死了，我不會供你出去的。”

    那大叔笑了一下，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看著我的眼神多了幾分算計。

    他……到底想怎麼樣？

    “你他媽的一大早來這發什麼神經，要是沒什麼事情的話麻煩你趕緊離開，我還要做生意呢，不像你這樣閒。”

    我腦門一熱，一股腦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去，這個人在這裏多呆一分鐘，在我看來都是危險的存在，多跟他說幾句話，肯定會露餡。

    他，是有備而來的。

    “嘿嘿，你去開鋪子吧！你終究會承認的，哼！我們拭目以待，小夥子。”

    大叔扭動一下脖子，，可能坐太久了，脖子都僵了，臨走的時候在棺材邊上留下了一張黃符，上面用精細的小篆寫著“陳四爺”三個字。

    嘿！真是個怪人，既然懷疑我的身份，到那時又裝作毫不在意的樣子，既然他這麼篤定陳三已經死了，那為什麼不直接跟我力爭到底，或者直接報警讓警察抓我？

    這一切都是一個謎團。

    藏區小鎮一連幾天的天氣並不好，在這個盆地，到處都是水霧，三天兩頭便黑壓壓地要下雨，一連幾天陰雨連綿，就算沒有雨的天氣，這裏也是十分陰涼，涼颼颼地，有一股深秋的意味。

    像往常一樣，並沒有許多人上門看棺材，只有零星幾個人買紙錢燒一燒而已，講求平安，祈福。

    不知道怎的，今天總是覺得身上有點不舒服，忽冷忽熱，有的時候頭痛得很，就像是有什麼東西掐住我的腦門一樣，那種疼痛隨著心臟的搏起而越加厲害，直到我渾身冒冷汗，手腳冰冷才稍微好了一點，但是身上的力氣就像是抽空了一樣，整個人軟綿綿的。

    來這這麼久了，我自問自己身體強壯，自從腿腳好了之後，身上從來沒有出過什麼問題，在這尋常的日子裏忽然之間這樣，倒是奇怪了。

    我燒了一壺熱水，喝了半壺之後很快便有了尿意，但當我在鏡子前面看著自己那鬼一樣的臉的時候，心臟瞬間漏了一拍。

    鏡子裡的人，瘦削無比，雙頰看起來瘦小凹陷下去，兩個眼眶有點深，面板透著一種病態的不正常的感覺。

    這……我這情況怎麼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而，鏡子裡的人竟然讓我有一種出奇的熟悉的感覺。

    陳三？

    我腦子裏麵浮現出陳三生前的樣貌，從我第一次和嶽佳琪看見他的時候開始，他看起來就像是這樣的病態，一樣的虛弱，就像是一個癮君子一樣。

    “不可能，怎麼可能呢？”

    洗手間桌子上的洗漱用品被我一掃，全部散落在地上，漱口的玻璃杯瞬間碎成無數塊碎片，濺在地上，順帶把我的腳踝劃破了。

    一絲血液順著我的腳踝滑了下來，我竟然感受不到一絲疼痛。

    “我死了？為什麼？我感覺不到痛？”

    我有點崩潰，為什麼自己的臉竟然跟陳三的臉如此相似？為什麼竟然會發生這種詭異的事情？

    我用力搓了一把自己的臉，想要清醒一點，潑了一把水在臉上，想讓自己趕緊振作，到那時下一秒，我趴在地上吐得翻江倒海地。

    水龍頭裏出來的，全都是血，而且混著一撮一撮頭髮絲，攪在一起咕嚕咕嚕地下來，毛團團的噁心得很。

    “額……呃……”

    我想大聲喊，但是喉嚨像是堵住了一樣，竟然一下子失聲了，我什麼都叫不出來，只能等大雙眼看著眼前的景象，看著那池子裡的水滿滿蓄滿，然後順著邊上的排水孔往地上流，不一會兒，整個浴室裏麵就浸了水，足足有腳踝高。

    我的手浸在血水裏麵，紅中泛白，膚色已經大為不同，從前我健康的小麥色面板什麼時侯變得這麼病態了？

    “不，這是陳三的手，我……我就是陳三？”

    呵呵，我心裏在苦笑著，有點抓狂，她媽的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自己忽然之間會變成這樣，還有這裏的一切，為什麼都變了樣子？

    我艱難地爬起來，看著鏡子裡面的自己，五味雜陳。

    我的臉哪裏還有半分我的樣子，根本就是活脫脫的另一個陳三。

    砰！

    我一圈打在玻璃上，玻璃鏡子瞬間四分五裂，上面的裂痕之中看到的景象依舊是陳三的臉，我砸了一下嘴，看著自己拳頭上面扎著的玻璃碎，還有鏡子上的我的血漬，竟然一點感覺都沒有。

    手一點都不痛，即使我明明看著表皮已經破了，血肉翻了起來，但是毫無痛感。

    “不，不是這樣的，我只不過是替天行道，你死的活該，你這種人就是死有餘辜。”

    我像是瘋了一樣，扭頭就跑，褲子上粘上了那些血水，溼噠噠地，一路拖回房間。

    我看著嶽佳琪還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地，不禁悲從中來，跑過去摟著她就嗚嗚地哭。

    這段時間我接替陳三看管這家鋪子，也算是解決了很多事情，令不少死去的人安息，也穩妥的辦好了每一件事，算是積下之陰德，為什麼？陳三要在這個時候會來報復？

    嶽佳琪的身體動了動，隨即，我聽見咯咯地小聲，抬頭對上嶽佳琪滿是獠牙的可怖的臉，我瞬間撒了手，一個踉蹌摔在地上。

    “佳琪，你怎麼醒了？”

    我有點不確定，昏睡過去這麼久的嶽佳琪就是一個假死狀態，怎麼，現在居然自己復活了？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再者，嶽佳琪現在這副模樣跟以前完全不一樣，判若兩人。

    要是以前的嶽佳琪是涉世未深的小女生的話，現在這個就是地獄裏來追魂索命的惡魔，她陰險的笑容令人毛骨悚然，哪裏還有半分先前的樣子。

    “過來陪我吧！嘿嘿！”

    嶽佳琪就像是身手敏捷的豹子一樣，瞬間把我撲倒，壓在我身上，臉色陰森可怖，充滿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