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八章 速度與激情
它們看著比先前高大了幾倍,狗孃養的,不知道吃什麼長大的。
我心裏面默默罵了一句娘,然而,一個念頭劈頭蓋臉地落了下來,不……不會是吃人吧!
頭上,高大的樹葬林裡,一些藤條繩索吊起來一具具屍骸,經過風吹雨打,有的已經面目全非,不同程度的腐爛可辨別他們被掛在這裏的年月。
風雨打在上面飄搖著的扭曲地卷在一起的白骨,陰森森的,讓人心裏面多一絲涼意,由腳底下一直往上面竄著,貫穿整個身子骨,徹骨的涼,讓人感覺到一絲絕望。
雨點打在身上,早就已經全身溼透,混雜著雨水的泥腥味,讓我前所未有的醒神。
麪人醜惡的嘴臉就在面前,不用回頭都知道身後剛剛追著我的也是麪人。
只是,我沒有想到的是,晚上面人會出來追趕人,這……白天也會。電影裡面的邪崇什麼的最喜歡在晚上出沒,陰氣盛,沒有想到,這大白天的還能出來禍害人,我真他媽的長見識了。
估計就是我自己運氣不好,亦或是……被什麼人動了手腳了。
陳三?
我腦門像抽了風似的蹦出來這個名字,一咬牙,眸子裡面幾乎恨得眼珠子都爆出來了。
“桀桀……桀桀……”
麪人隔著半米,成一個弧形站在我面前,他們臉上面就像是一坨漿糊一樣,並沒有眼睛,只是上頭沾著猩紅色的血看起來實在是令人心裏膈應。
我靜靜地站著,不敢發出一丁點聲音,那麪人也沒有什麼動靜,更沒有朝我攻擊,只是在不停地搖頭晃腦,一直在我面前試探著。
感情是一個個瞎子,哼!
我觀察了一下,慢慢蹲下去小心翼翼地撿起了一個小石子,對著我的右前方扔了過去,試探一下這些是不是真瞎子。
噠噠……
石子落在樹葉上的動靜不大,滾了一下,落進了一個土坑裏麵,就那麼兩聲,麪人馬上前赴後繼地撲到那石子落地的方向,一時間堆砌起來,手手腳腳交織在一起動憚不得。
“蠢貨。”
那些麪人糾纏在土坑裏麵動憚不得,我心裏面的恐懼淡了幾分,膽子不由得也大了起來。
我暗暗罵了一句,朝著它們的方向吐了一口口水,扭頭就走,趁它們還沒有反應過來,我直接拿起旁邊早就已經枯萎的斷裂的樹枝壓住它們的周身,然後大搖大擺地在林子裡轉著,打算找到小路原路返回。
只是,陰雨連綿地,再加上能見度低,到了傍晚的時候,周圍的一些邪霧便一個勁地鑽出來,跟不要錢似的,不一會兒,這整個林子裡面已經煙霧繚繞,辨別方向的難度更大。
陳三那滾蛋已經藉機溜了,要是被我逮著,我肯定得把他腦袋卸下來。
漫無目的地走了大半天,不知道怎麼回事,越走越不對勁,彷彿一直在同一個地方轉悠著一樣,根本就找不到先前上來的小路,周圍的天開始徹底黑了下來,樹影森森,鬼哭狼嚎的,令人肝兒顫,心底發寒。
我惡狠狠地想著,只不過,周圍的林子一晃,一個黑影略過,我便整個人愣住了,站在原地手足無措。
暮色蒼茫,周圍陰森森地,腳底下捲起的小旋風帶著幾片枯葉,跳動一下又趨於平靜,給這個夜晚平添了幾分陰森可怖。
王濤?
那人影比我高半個頭,看起來塊頭挺大,隔著層層樹林看得有點不真切,但是,我就像是腦門抽風一樣,潛意識裏麵就認為那是先前我逃命的時候看見被吊在書上的王濤。
那個苦命的短命鬼。
他喉嚨裡面發出一些奇怪的聲音,就像是毒蛇一樣,一直在喉嚨的位置摩挲著,過了好一會兒才晃晃悠悠往我這邊走過來,就像是一個喪屍一樣。
他的手腳以一種詭異的角度被掰斷了,全身的關節以一種奇怪的角度扭曲著,它們處在本來不應該的位置,把他整個人弄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地,每移動一小段位置,身上的骨骼咯咯地響,發出能夠尖銳地刺穿耳膜的聲音。
他身處的位置是一片黑沼澤一樣的地方,周圍寸草不生,黑乎乎地,只有一些從旁邊垂落的枯葉鋪在地上,薄薄得一層。
草木皆枯,邪氣沖天,任憑我什麼茅山道術,風水命理都不會的大學生,我也能一眼看出來這裏是一個極兇之地。
我雞皮疙瘩起了一身,瞪大眼睛拼命地看著,等他走到離我一定距離的時候,我纔看清楚,原來他身上每一個關節都錯位了。
更誇張的是,我終於知道為什麼我會覺得這麼變扭,是因為他整個頭顱一百八十度轉到了後肩骨的位置,他走動的時候,腳掌是向後的,現在這樣的姿勢完全違反常理,以一種倒退的形式像我這邊靠攏。
而那滿臉鮮血,滿嘴吐著膿血,咕嚕咕嚕響的頭顱則是他整個身體的導向。
頭顱單靠一根脆弱的,已經裂開了一大半的脊椎撐著,飄搖著吊在脖子上面,裡頭不斷涌出一些黑色的濁血。
風強勁地穿過樹林,把整個樹葬林裡面的樹木都吹得搖搖晃晃地,沙沙地樹葉聲一瞬間幻化為淒厲的鬼哭狼嚎,在這荒野之中,有一具行屍走肉正向我靠近……
我後脊骨發涼,看著王濤雙眼瞪得老大,陰翳地看著我,血淚具下,我便忍不住渾身一哆嗦,嚇得連反應都沒有,只能讓自己的腿腳站在原地打顫。
啪!
我扇了自己一個大耳瓜子,讓自己振作起來,看著王濤血淋淋的面孔我就覺得有點後怕,哆嗦了一下之後反應過來要跑。
我不能死。
就這一個信念,在我腦子裏麵不斷地過著。
就在我跑起來的一瞬間,後面的王濤似乎感覺到了我要逃跑,發了狂似的在我身後窮追不捨。
嘩嘩譁……
樹木枝條飛速在我身後略過,劃過我的臉的時候刺痛刺痛地,只是我無暇顧及。身後的王濤在聞到血腥味之後更加興奮,捶胸頓足地,巨長的舌頭貪婪地舔了一下樹葉和枝條上面的血跡之後,更加發了瘋似的追過來。
甚至,我只聽到後頭在簌簌地響著,並沒有聽到一深一淺地腳步聲。
他孃的,還能飛起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