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窗外有人(完)
沈束河認罪了,可是他接下來交代的作案過程卻讓所有人都感到不寒而慄。
原來,沈束河早在三年多以前,就對沈瑤瑤產生了非分之想,並且,爲了這次犯罪,他竟然整整策劃了兩年多,甚至,他還不止一次的潛入過沈瑤瑤的父母家,只為尋找機會佔沈瑤瑤的便宜。
沈束河說,他原本和沈瑤瑤的父母是鄰居,兩家人很早以前就認識,沈瑤瑤更是他看著長大的。據他說,沈瑤瑤從小就聰明可愛,他也很喜歡這個小姑娘,在沈瑤瑤小的時候他還經常會買些小零食哄她開心,但是,隨著沈瑤瑤年紀的增大,出落得越發漂亮大方,他對沈瑤瑤的喜愛漸漸的變了味道。
據他自己交代,從沈瑤瑤十五六歲起,他就開始對沈瑤瑤有了不軌的心思。他的目光開始不自覺的圍著沈瑤瑤打轉,不自覺的注意起沈瑤瑤的一舉一動,甚至不止一次的產生過想要睡了沈瑤瑤的念頭,這種念頭在沈瑤瑤成年之後變得愈加強烈。
爲了滿足自己齷齪的想法,沈束河開始想方設法的接近沈瑤瑤。
他先是利用老鄰居的身份經常的出入沈瑤瑤的父母家,以找沈父喝酒為名不止一次的在沈瑤瑤家喝醉,甚至還留宿過幾次,但是,因為沈瑤瑤的父母對她保護的很好,所以沈束河一直也沒能得到佔便宜的機會。
嘗試多次都沒能實現自己的夢想,沈束河越發的感到不甘心,色膽包天的他開始尋找其他的機會去接近沈瑤瑤,但是這時的沈瑤瑤已經開始和齊鳴談起了戀愛。
自從齊鳴和沈瑤瑤戀愛之後,齊鳴就對沈瑤瑤關懷備至,每天都來接送沈瑤瑤上下班,沈束河更是沒有了接近沈瑤瑤的機會,然而,越是得不到,沈束河就越是垂涎,因為在他看來,沈瑤瑤就好像是一塊散發著誘人香味的點心,可是這塊點心他卻吃不到嘴裏邊,急的沈束河的心裏貓抓一樣的難受。
但是,沈束河卻不敢和齊鳴硬碰硬,因為齊鳴高大年輕,他一個五十多歲的老頭子肯定不是對手,爲了儘快滿足自己齷齪的想法,沈束河再一次把目光投向了沈瑤瑤的父母家。
機會很快就來了,因為沈瑤瑤和齊鳴戀愛之後很快就確定了婚期,爲了沈瑤瑤出嫁,沈瑤瑤的父母決定,把自己家的老房子裝修一下,好讓沈瑤瑤出嫁時可以風光一些,而這一決定也恰好給了沈束河一個機會。
沈束河藉着鄰居的身份跑到沈瑤瑤的父母家幫忙,而且特別的賣力氣,半個多月的裝修沈束河幾乎每天都會去,不僅幫忙抬東西幹活,還幫著沈瑤瑤的父母進行規劃,使得整個裝修工作進行的十分順利,為此沈瑤瑤的父母還特地在房子裝修好了之後請沈束河吃了一頓飯,以表感謝。
但是,沈瑤瑤的怎麼也不會想到,沈束河居然趁著裝修房子的時候偷走了一把他們家院門的備用鑰匙。
拿到了備用鑰匙之後,沈束河十分興奮,他覺得自己終於可以一親芳澤了,然而,現實卻沒有他想象的那麼簡單,在他拿到鑰匙後一年多的時間裏,沈束河不止一次的拿著這把院門鑰匙悄悄的開啟了沈瑤瑤父母家的大門,潛入院子裡,但是,因為沈家人的防範意識很強,門窗一直都是鎖好的,所以他一直沒有得手的機會。
時間一晃而過,轉眼間沈瑤瑤就出嫁了,沈瑤瑤出嫁之後就搬到了齊鳴父母為他們小兩口新蓋的小樓裡,沈束河手裏的鑰匙徹底沒用了。
沈束河很不甘心,尤其是他看到沈瑤瑤出嫁之後的笑臉就越發覺得諷刺,在他看來,這個女人他都沒有睡過,怎麼能先讓別人睡了呢?於是,他再一次動起了歪腦筋。
因為他曾經在齊鳴家的工廠裡打過工,他的兒子又和齊鳴是同學,所以他和齊鳴的父母也算比較熟悉,無法直接接觸沈瑤瑤,他就把目光放在了齊鳴父母身上。
和接近沈瑤瑤的父母一樣,他開始藉着老員工和老鄰居的身份頻繁的出入齊鳴的父母家。
齊鳴的父母都很老實,對於經常到家裏來喝酒的沈束河也十分的禮遇,畢竟都是一個村子裏的,抬頭不見低頭見,老兩口對他根本就沒有防備。
案發當天,沈束河再次去了齊鳴的父母家喝酒,和往常一樣,兩人邊喝邊聊,只不過,這一次齊鳴的父親在中途離開了兩次,正是這兩次短暫的離開,讓沈束河有了可乘之機。
因為經常來喝酒,所以沈束河很清楚,掛在堂屋的那串鑰匙就是沈瑤瑤和齊鳴新房的備用鑰匙,於是,他趁著齊鳴的父親去了衛生間,母親到廚房忙活的空隙飛快的把鑰匙摘了下來藏到了口袋裏,預謀了多次的行動,總算是成功了。
拿到鑰匙以後,沈束河就藉口單位有事急匆匆的離開了齊鳴的父母家。
回到工廠的沈束河心情愈發激動,他覺得自己不能再等下去了,因為他已經等了整整三年,如今他對沈瑤瑤早已是垂涎三尺,恨不得立刻就將沈瑤瑤按倒在地,而且,他打聽過了,齊鳴這一週都不會在家,也就是說,沈瑤瑤家如今只有她一個人,正是他動手的好時機。
打定主意的沈束河立刻行動了起來,他找出一套自己平時不穿的工作服,換上了一雙輕便的鞋子,找好了一副線手套,甚至他還找出了一條舊毛巾用來遮住臉,準備好之後他在工廠裡耐心的等到了天黑,謹慎起見,他還選擇了繞路,巧妙的避開了所有的監控探頭。
沈束河在到達沈瑤瑤家之後就用白天偷來的鑰匙悄悄開啟了院門,開啟大門後他沒有直接去撬小樓的大門,而是躲到了院子的角落,等待了一會兒,確認自己沒有被人發現之後,他才躡手躡腳的接近了小樓,但是,他很快發現,他還是沒有辦法接近沈瑤瑤。
因為他偷來的這串鑰匙上只有院門的鑰匙,並沒有小樓大門的鑰匙,這一發現讓沈束河十分氣憤,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他居然還沒有辦法佔便宜,惱怒之下沈束河開始圍著小樓打轉,挨個窗戶進行試探。
平時沈瑤瑤十分謹慎,晚上睡覺前不僅會把院門樓門全部鎖上,連窗戶也會上鎖,但是,這一天沈瑤瑤卻疏忽了,她忘記鎖客廳的窗戶了。
沈束河試探了一圈兒之後發現,沈瑤瑤家客廳的窗戶竟然輕易就可以開啟,這一發現讓他喜出望外,小心起見,他怕驚醒了沈瑤瑤還把鞋子脫掉了,然後從窗戶跳進了一樓的大客廳裡。
然而,他並沒有想到,當時的沈瑤瑤並沒有完全入睡,而是剛剛通完電話,所以,沈瑤瑤在聽到聲音之後就下樓了。
由於害怕,沈瑤瑤沒敢開燈,而是拿著手機照明,並且由於她已經就寢,所以身上並沒有穿衣服,只是簡單的套了一件外套而已。
於是,沈束河一眼就看到了近乎於全身**的沈瑤瑤,在看到沈瑤瑤曼妙的身子出現在眼前的時候,沈束河說,他一瞬間就昏了頭了,滿眼都是沈瑤瑤那誘人的曲線。
於是,沈束河瞬間衝了上去,一把抱住沈瑤瑤,欲行不軌。
驚慌失措的沈瑤瑤轉身就想往樓上跑,卻被沈束河一把抱住,掙扎中,沈瑤瑤的手機也飛了出去。
不想被人侵犯的沈瑤瑤拼命反抗,廝打中,沈束河臉上的毛巾被沈瑤瑤拽掉了,藉着月光,沈瑤瑤看清了沈束河的臉。
因為被沈瑤瑤看到了臉,沈束河呆了一下,就在他愣神的瞬間,沈瑤瑤掙脫了他的束縛,拼命的向門口跑,一邊跑還一邊呼救。
沈束河怕驚動周圍的鄰居,立刻追了上去,隨手抄起桌上的電水壺砸向了沈瑤瑤的腦袋,一下子就將沈瑤瑤打翻在地。
沈瑤瑤摔倒之後拼命的哀求著沈束河放過她,手腳並用的狠命掙脫,並且逃進了書房將門反鎖。
沈瑤瑤逃掉之後,沈束河愈發覺得害怕,因為他知道,他這麼做是犯罪,如果沈瑤瑤把這件事宣揚出去,那麼,他是要坐牢的,想要把這個秘密永遠的儲存下來,那就只有一個辦法,就是殺了沈瑤瑤,於是,他對沈瑤瑤動了殺心。
他使勁踹了幾腳書房的房門,都沒有踹開,無計可施的情況下,沈束河想到了誘騙沈瑤瑤開門。
他隔著書房的門對沈瑤瑤道歉,他說:“瑤瑤啊,你出來吧,都是爺爺的錯,爺爺不打你了,爺爺這就走,你出來吧。”
然而,沈束河話雖然是這麼說,人卻是偷偷的躲進了廚房,並且還從廚房拿了一把菜刀。
老奸巨猾的沈束河在殺害沈瑤瑤之前,還想到了要轉移警方的視線,於是,他把刀拿在了左手,他是右撇子,左手用刀會混淆警方的視線,不得不說,在這一點上,沈束河的確具有一定的反偵察能力。
單純的沈瑤瑤在聽到客廳裡面沒有聲音了之後,就以為沈束河是真的離開了,於是戰戰兢兢的開啟了書房的房門,離開書房準備打電話報警。
沈瑤瑤怎麼也不會想到,沈束河一直躲在暗處,就在等她開門。
見沈瑤瑤出來了,沈束河立刻撲了上去,揮起了手中的菜刀,狠狠的砍向了沈瑤瑤。
受了傷的沈瑤瑤拼命逃竄,追逐中沈瑤瑤的血滴到了地上,沈束河和沈瑤瑤兩個人的腳上都沾了大量的血跡,才留下了呈趟的追逐足跡。
一番砍殺之後,沈瑤瑤浴血倒地,徹底不動了,沈束河見狀丟下了菜刀,慌亂的離開了屋子。
衝到院子裡之後,沈束河又擔心沈瑤瑤不死,於是穿著鞋子再度返回了現場,並且拿起了被他丟在地上的暖水壺,依舊用左手拿著狠狠的砸向了沈瑤瑤的頭部,直到將沈瑤瑤的頭部徹底砸扁以後他才住手。
打死了沈瑤瑤之後,沈束河脫下了沈瑤瑤身上的外套,並且用外套簡單擦了一下自己身上和地上的血跡,然後帶著沈瑤瑤的外套離開了現場,帶血的足跡也是這時留在現場的。
離開之後,沈束河先找地方把自己身上的血衣和沈瑤瑤的外套都燒掉了,然後才騎著電動車避開了村裏的攝像頭返回了工廠,由於對面工廠的攝像頭是在當天下午才裝上的,所以沈束河並不知道那裏有兩個監控探頭,也正是因為他不知道那裏有探頭,才留下了一些蛛絲馬跡,在案件的偵破中起到了決定性的作用。
沈束河回到工廠後把腳上的鞋子洗了一遍,但是因為他並沒有太多的鞋去替換,所以這雙鞋子他沒捨得扔掉,不過爲了逃避警方,他還是把鞋子藏進了大花盆裏,如果不是蔣俊意外踩翻了花盆,我們也不可能這麼快就拿到決定性的證據。
案子雖然破了,但是,對於沈瑤瑤的婆家和孃家來說,傷痛卻是永遠無法抹去的,尤其是沈瑤瑤的公公和父親,他們怎麼都無法相信,沈束河一個能做他們叔叔輩的人,居然會因為一己私慾而對沈瑤瑤痛下殺手,更加讓他們感到害怕的是,自家的鑰匙居然兩次都被沈束河偷了去,這樣的事情,光是想想就會讓人不寒而慄。
結案後的第三天,我和許一帆去看望了蔣俊,因為被花盆砸到,蔣俊的小腿居然骨裂了,醫生建議他在家裏休息一段時間,我和許一帆去看他的時候,他正躺在床上打遊戲呢。
聽到案子破了,蔣俊也十分高興,許一帆拍著他的腦袋,打趣道:“這次案子能破,還多虧你小子這一摔,如果不是你摔這一下,我們還指不定什麼時候能找到證據呢。”
蔣俊不好意思的撓撓頭,說:“頭兒,你就別打趣我了,我摔這一下子,都沒能跟你們繼續破案,不過案子破了就好,總算是把這個沈束河給繩之以法了,也算給了受害者一個交代。”
許一帆說:“是啊,也只有將沈束河繩之以法,纔算是給了齊家和沈家一個交代,沈束河罪有應得,只可憐沈瑤瑤無辜往死了。”
我說:“沈瑤瑤固然無辜,可是他們兩家人的防範意識太差,自家的鑰匙居然能被人偷去兩次,光是想想就讓人毛骨悚然啊。”
許一帆說:“現在的人,看起來防範意識都不差,但是對於自家的門鑰匙卻總也不在意,總覺得即使是丟了鑰匙也無所謂,撿到的人也不知道是誰家的,殊不知,若是真的被有心人撿到,那就真的是一場禍事啊,所以,加強安全防範,真的十分重要。”
我聳了聳肩,嘆氣道:“看來,我很有必要寫一本書,去提醒大家如何增強安全防範意識了。”
我的話讓蔣俊和許一帆都笑了起來,蔣俊忽然想起了什麼,一把拉住許一帆的袖子問道:“對了頭兒,雖說現在案子是破了,可是,我還是不太明白,既然兇手是沈束河,那當初吉連城和盧永長為什麼要說謊啊?害的咱們多走了那麼多彎路。他們倆到底在隱瞞什麼啊?”
“哎……”沒等許一帆回答,我先嘆了口氣,說:“這兩個人啊,還不是怕給自己惹麻煩麼,殊不知,就因為自己刻意的隱瞞,反倒是讓自己多了不少的麻煩。”
“可不是麼。”許一帆介面道:“那個吉連城說,他是準備去參加婚禮的路上碰見了沈束河,聽到沈束河說沈瑤瑤被人殺了,他聯想到自己頭一天還去過沈瑤瑤家送東西,晚上喝醉酒了還給沈瑤瑤打了半天的電話,心裏就發虛了,於是婚禮也沒去,回到家把電話記錄全刪了,以為這樣就沒事兒了,警察找到他的時候也一問三不知,殊不知他這麼做反而給自己惹了不少的嫌疑。”
“那個盧永長也差不多。”我跟著解釋道:“那個盧永長是聽吉連城說的,沈瑤瑤被人殺了,而他因為和齊鳴家有那麼點兒矛盾,所以就心虛了,明明那天晚上什麼事兒都沒有,他非要表現的支支吾吾,這才加重了警方對他的懷疑,這兩個人都是自己給自己找了不少的麻煩。”
蔣俊無奈的搖搖頭,笑道:“哎,警方不止一次的說,配合警方工作,實話實說,纔是最正確的選擇,可是總有人自作聰明,以為自己隱藏一部分真相就能夠避免麻煩,殊不知,這樣纔是最錯誤的做法,不僅給警方辦案增加了難度,也給自己身上增加了很多的疑點,得不償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