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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五章 兇象之途12

    這一跑趙宇飛心裏是一點底也沒有,前方是生是死那就看運氣了,斜眼瞥瞥跟在趙宇飛身後一路飛奔的幾人不禁有點愧疚起來,可那密集的讓人頭皮發炸的“悉嗦”聲提醒著趙宇飛哪還還有時間讓他在這懺悔,對照著羅盤幾乎是靠直覺推演吉凶方位一路狂奔而去。

    幾支手電光束來回晃動間像一條條光繩晃得趙宇飛眼暈,就在這時藉助手電餘光趙宇飛一轉頭間好像看到身後暗處影影綽綽的站的全是黑影,趙宇飛頭皮騰地一炸,揉揉眼再回頭看時卻怎麼也看不清了,逃命的當口兒也容不得趙宇飛細想,只能強迫認定自己是眼花了。

    這麼昏天暗地的不知跑了多久,趙宇飛感覺趙宇飛的體力已屬於超超水平發揮,張胖子氣喘吁吁的追上趙宇飛說到:“他……他孃的咱們跑出那狗屁歸魂陣了沒?”

    這時四周天色已沒有剛纔黑的厲害,仔細聽聽四周那種“悉嗦”聲響幾乎已經聽不見,趙宇飛腳下不停仔細算了算,照他們這種速度這一會兒跑下來少說也得有兩三千米,竟然沒出現一點危險狀況,如果闖入的是死門絕對不會這麼順利,心道自己當真踩了狗屎運,破了這子夜歸魂陣?

    趙宇飛心道他孃的真是人活一運氣啊,想到這裏,趙宇飛心中暗暗鬆了口氣,兩條小腿筋都快抽成麻花了,又掙扎著走了一會兒才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其他人也累得夠戧,大口喘息著,焦老頭喘得直翻白眼,唯有墨鏡男一手提溜著虛弱不堪的多吉卻仍是面不改色。

    幾個人死裏逃生,大有重見天日的感覺,趙宇飛用手電照了照手錶已恢復正常,這纔敢肯定已經完全跑出了那煞陣,經過這大半夜的折騰,幾人全是精疲力竭了,關琪寧就提議不如暫作休整,這種環境下黑夜能不行動最好別動。大夥自然贊同,於是休息了一會兒後就清理出一片地方當做營地。

    一行人紛紛幫忙在周圍拾了一些乾柴,然後生起了一堆篝火,又在四周做了一些簡單的報警措施。關琪寧說她睡不著,於是主動承擔起守夜的責任,這自然是再好不過了,趙宇飛鑽進睡袋也是睡意全無,腦子裏亂七八糟的像是一鍋粥,突然想起一事就叫起了旁邊獨眼龍。

    獨眼龍正準備睡覺,被趙宇飛一叫不由問到:“怎麼了?”

    趙宇飛向獨眼龍問到:“剛纔那悉悉嗦嗦的都是些什麼東西?”

    趙宇飛本來還想在後麵再加一句“把你嚇得跟孫子似的”,可想想覺得不合適就沒說。張胖子也沒睡著,也附和道:“是啊,聽著那動靜是挺嚇人,可到了連個影都沒見著。”

    這時焦老頭和凱瑞也醒了,都做側耳傾聽狀,只有多吉仍然閉著眼像是睡著了,可趙宇飛再不經意的一瞥時突然發現他的嘴角有一抹陰笑一閃而逝。獨眼龍見這麼多人求教於他,有點故作深沉起來,坐起身子點了根菸,狠抽了兩口後才說到:“其實我也不太清楚。”

    趙宇飛聽了這話差點沒咬著舌頭,心道不清楚?不清楚你叫他們瞎跑什麼?趙宇飛再看看張胖子,只見他們的表情想來跟趙宇飛是一樣的感覺。接著獨眼龍就講了一件他在越南做僱傭軍時的經歷,說的當年他的團隊受僱於蘇聯軍方潛入越南邊境的原始叢林中執行一件任務的時候的事。

    當時他的七名戰友也是在聽見類似於這種不明不白的聲音後以為是敵人就追了過去,這一追出去就再也沒有回來,獨眼龍率人找到他們時,七個生龍活虎的漢子竟已成了七具乾屍,而且渾身上下一處傷口也沒有。他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吹牛,他到最後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趙宇飛突然有種強烈的慾望想知道那些到底是什麼東西?聽那聲音應該是一種爬行動物,而這種原始叢林中能鬧出這種動靜的估計只有蛇類了,可一想如果真是那麼多蛇,他們剛走進這片區域時應該就有些跡象,為什麼等到那時才群起攻之?無論怎麼說都是不合理的。

    趙宇飛突然想起剛纔狂奔之中看到的模糊的黑影,心道那些東西不可能是蛇一類的爬行動物。趙宇飛想起那些頭顱,腦中靈光一閃,心想難道這些東西是聽到了它們的叫聲纔來的?而且一路跑下來那麼長一段距離竟然完全沒有任何被追上的感覺,這是不是太奇蹟了點?

    快到黎明時,關琪寧又悄悄找趙宇飛卜了一卦,趙宇飛知道她是不想因為卦象的結果而影響了軍心,因此自然心照不宣,卦象為異卦相疊,下震上坤,是為地雷復卦,此卦說好不好說壞也不算壞,是一中正之卦。但就卦象而言,內陽外陰,震為動,坤為順了,是謂動在順中,進退自如。

    主萬事通順,利有攸往。關琪寧見了很是歡喜,所謂利有攸往就是有往必有所利,這些她自然明白,趙宇飛卻不以為然,此卦上六為動爻,所以當以上六之數斷之,辭雲:迷,兇,有災眚,大大不利所往。所謂一卦既出,四象皆顯,占卜吉凶之時不可只以本卦斷之,更要看其錯綜之卦。

    此復卦綜卦為山地剝,下坤上艮,象為五陰一陽,陰盛而陽孤,喻群陰剝陽之象,主不利有攸往。但趙宇飛並沒有說出這些,趙宇飛想的是這一趟反正是一定要去的,這些人也絕不會因為趙宇飛這一卦而撤回去。既然如此也就沒必要把這些不好聽的告訴她免得影響士氣。

    算完一掛之後,趙宇飛又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這一覺睡得並不安穩,迷迷糊糊也不知過了多久,一睜眼醒來時四周仍是漆黑一片,趙宇飛先是還沒迷糊過來等到反應過來時,一個激靈從睡袋中爬了起來,他孃的怎麼一點亮光都沒有,明明生的有篝火,而且守夜的是警覺度最高的領隊關琪寧。

    這個野外生存經驗豐富的小娘皮絕對比誰都知道這種環境下火光的重要性,趙宇飛心道難道她出了什麼意外?想到這裏趙宇飛不自禁的打了一個寒顫,這會兒才感覺到四周空氣好像陰冷了許多,趙宇飛低叫一聲:“關琪寧?”

    沒有回答,四周死一片的安靜,趙宇飛屏住呼吸仔細聽了一會兒,愈發覺得不對,這附近除了趙宇飛動靜外其他人的呼吸聲都沒有聽到,趙宇飛想起張胖子和獨眼龍分別睡在趙宇飛的兩邊,下意識就去摸左邊的張胖子,這一摸趙宇飛的心突地一跳,是空的,連睡袋都沒了。

    趙宇飛再一看,發現右邊本來應該是獨眼龍的位置也是空的!趙宇飛把自己假想成關琪寧,假想成墨鏡男和張胖子,心道會是什麼原因讓他們顧不上叫醒自己而獨自行動了?除非……想到這裏趙宇飛心裏不由一驚,除非是他們發現了什麼突發狀況,來不及叫自己?

    趙宇飛這麼一想不由焦急起來,急得倒不是怎麼怎麼擔心這些隊友的安危,而是怕萬一這幾人萬一找不著回頭路,那趙宇飛可真就落了單了,真要這樣在這地界就趙宇飛這身子骨絕對玩完。趙宇飛摸索著找到揹包時,防潮的帆布料上溼漉漉的,像是剛被水浸過了。

    趙宇飛想這是空氣溼度太大造成的,還好掛在包外的應急小手電還在,這一招還是張胖子教趙宇飛的,在環境險惡的野外時必須要保證光源能觸手可及,睡覺時趙宇飛嫌礙事沒裝兜裡,就掛在了揹包外層的拉鍊上,本來趙宇飛配發的警用手電丟了後這是關琪寧另外補給趙宇飛的。

    這種小手電極為小巧,僅有一根手指頭粗長,但光亮強,聚光性好,光照射程不比警用手電遜色多少。只有在黑暗的最深處,纔會明白光亮的珍貴,趙宇飛記不清是哪位哲人說過這句話,現在趙宇飛很是心有體會,然而小手電強勁的光束像是照在了一大面棉花牆上。

    趙宇飛心道難怪溼氣會那麼大,原來是起霧了,趙宇飛差點懷疑是自己的眼睛出了問題,因為這霧也忒大了點,能見度不足三五米,這霧就跟長在眼上了差不多,沒過一會兒趙宇飛的頭髮和眉毛都已經沾上了一層水珠。趙宇飛暗自慶幸還好不是瘴氣,不然自己早就一命嗚呼了。

    趙宇飛憑著記憶的方位摸索著察看了一遍營地,果然一個人都沒了,連有傷在身的多吉也不在,篝火燃料不足只剩一點零星火星,幾個登山揹包仍規規整整的放在那裏,四周設定的簡易警報也都沒有破壞,這趙宇飛就更迦納悶了,這就說明他們行動的很從容,沒有一點著急的跡象。

    可要真是這樣,那他們為什麼不叫趙宇飛?難道真是故意要把趙宇飛撂這?趙宇飛絞盡腦汁猜想著一切可能,卻沒注意到四周霧氣越來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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