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魔由心生
“不要緊,你們現在也是與警方合作的人員,給你們一臺手機用作聯絡並不過分。”富軍微笑著說到。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趙宇飛說著接過了富軍給的手機。
……
趙宇飛和楊嬋回到了之前的小旅館,兩人在小旅館風流了幾天之後就般了出去。他們在長安一處環境比較清靜的租下了一套房子,兩人就這樣住了下來,每天三餐兩日,在這市區中過起了沒羞沒臊的生活。此同時趙宇飛又想開始幹他的老本行了,畢竟在這塵世中生存沒有固定收入是不行的。
然而趙宇飛卻發現現在卻不像以前一樣可以隨便在路邊擺攤子了,於是趙宇飛在鬧市中租了個店鋪,又在富軍的指引下去相關部門辦理了營業執照,重新掛上了鬼道醫仙的招牌。這店鋪名義上是一家中藥店,但實際上趙宇飛依舊和以前一樣兼顧算卦和行醫,不同的是這次有了楊嬋陪伴。
這天是趙宇飛店鋪剪綵開張的第一天,趙宇飛披上了一襲道袍,頗有些道骨仙風的模樣。而楊嬋則與趙宇飛相反,褪去了自己之前所穿的華服,換上了一件民國時期的黑色皮衣。趙宇飛一眼就認出了這件皮衣,自己第一次遇到楊嬋之時,她穿的正是這件黑色的皮衣。
然而這件民國時期就很時髦的皮衣,就算放到現在穿依舊沒有任何違和感。不僅如此,這件皮衣穿在楊嬋身上反而多了一種民國時期的古典美。一個年輕女人走進了趙宇飛的店鋪,女人臉色很差,還有黑眼圈,雖然用很好的眼妝遮蓋住了,但卻依舊瞞不過趙宇飛凌厲的雙眼。
“這位小姐貴姓,趙宇飛有什麼可以幫到你的嗎?”趙宇飛開口問到。
“道長你會解夢嗎?”女人問到。
“小姐但說無妨,在下可以為你算上一卦。”趙宇飛說到。
女人打量了趙宇飛一會兒,才緩緩開口說到:“很多年來我常常做著同一個夢。”
“夢見什麼了?”趙宇飛問到。
“這件事我從不對別人說,我知道沒有人可以體會,我一直都知道。就算是我的父母,他們都以為我只是有著嚴重的神經衰弱。我找遍了整個西安算命先生以及心理醫生,但是沒有人能夠幫到我,今天正好遇上道長新店開張,我想應該是緣分,希望道長可以幫幫我。”女人說到著有些激動的抓住了趙宇飛的手。
“嗯,我們會盡力的。”楊嬋一邊說著一邊拿開了女人的手,顯然她並不喜歡別人女人碰趙宇飛。
女人意識到楊嬋的異樣,立刻道歉說到:“不好意思,我情緒太激動了。”
“不要緊,說說你的夢吧。”趙宇飛說到。
女人點點頭繼續說到:“我夢到一些黑色的蝴蝶,每到夜深人靜時就從窗戶、從屋頂飛進來,在我身體周圍舞動,然後鑽進我的腦海,我甚至可以聽見振翅的聲音。那是一些灰黑色背景的片斷,我好像獨自住在空蕩蕩的大房子裡,每一扇門都關得很緊,趙宇飛很想推開它們。”
“那你推開了嗎?”趙宇飛說到。
“我很怕,也不知怕什麼,有時鼓起很大的勇氣推開其中某一扇,但裡面什麼也沒有,一點光都沒有。我一扇門一扇門地開啟,裡面沒有我想找的東西。其實我也不知道到底想找什麼,但就是要進每間房看看。每次門縫一點一點擴大,裡面濃墨一樣的黑色一點一點鑽入我眼中時,我簡直害怕得快要窒息。”女人說到。
“然後呢?”趙宇飛說到。
“這種狀態持續了很久,我無法讓它停止……直到我輕輕推開角落裏的一扇門。然後我會看到一個女人,她坐在床上。她似乎在往外面看,但那間房是沒有窗的。我總是記不清她穿什麼衣服,梳什麼頭髮,但看到她的背影,就覺得好熟悉。”女人說到。
“她是誰?”趙宇飛問到。
“不知道,我也在想。當我想的時候,我們完全籠罩在一種死寂之中,那種死寂讓我以為她只是一個長得像人的木偶。然而,她總會在一個我毫無防備的時候,猝然回過頭來!”女人說到。
“那麼……她長什麼樣呢?”趙宇飛問到。
“我總在那一瞬間驚醒,從來沒有看清過她的模樣。我曾經把這個夢告訴我的男朋友,但他只以為我在講鬼故事,我那時很沮喪,決定從此不再提起。但我一點也不怪他,我愛這個男人。我的黑眼圈終年不褪,如果沒有高明的眼妝遮蓋,我一定像缺水的屍體一樣醜陋。但是他完全不知道,他以為我的雙眼清純而明亮。”女人說到。
“可是……身為男女朋友,要瞞住他不容易吧?”趙宇飛問到。
“是的。”女人繼續說到:“因此爲了保留這個秘密,在這之前我一直一個人住,從不與男朋友過夜。”
“嗯……你繼續。”趙宇飛說到。
“近來我的這個噩夢越來越頻繁,恐懼越來越強烈,夢中的我快要窒息,我很怕,我怕有一天就那麼靜悄悄地死在自己的夢境裡,我甚至夢到有天人們在床上發現我冰冷的屍體,警察在報告上寫,劉品茹,23歲,死於心臟麻痹。原本我以為只是夢,可是如今,那個女人竟出現在了我的生活中!”
“你是說與夢中一模一樣的女人……出現了?”趙宇飛問到。
“對,我見到了那個女人,是在一家游泳器材店內,當時我同男友一起選購潛水鏡。”
“你在現實中見到了這個女人,也從這裏開始所發生的一切都不再是你的夢境了,是吧?”趙宇飛問到。
“是的。”女人說到。
“那好,你把現實中發生的這段經歷,仔仔細細的全部說出來,不要漏過任何細節。”趙宇飛說到。
“好的。”女人說著開始細細講述起她在這之後的所有經歷。
……
游泳器材店內,那個女人是背對著我倆的,她穿著黑色的絲質長裙,剪裁細緻,勾勒出纖腰豐臀。頭髮及腰,隨意披散,髮尾處微微卷屈。我想起自己的頭髮,也是這樣帶自然捲,不過一上大學就拉直了,男友李饒總愛撫摸著我的直髮讚歎,他喜歡我看起來清純明亮。
他不知道其實捲曲的發才更適合我,像海藻一般嫵媚地糾纏的味道,才適合我。不知為何,我總覺得那個女人背上好像長了雙眼睛,也像我盯著她一樣盯著我,甚至我想象得到她臉上正掛著冷冷的嘲諷的笑。這種感覺讓我很不舒服。李饒站在我旁邊,他的眼睛亮亮的,一動不動的望著那個女人的身體。
見到他的神情顯出隱隱的渴望,我不禁有些生氣,用肘使勁撞了他一下說:“不要看了!那種妖豔的女人不適合你!”
沒想到李饒答了句:“你怎麼知道?”
這讓我動了真火,狠狠白他一眼後,轉身就走。李饒這纔回過神,追上來抓住我的手腕說:“別生氣了,開個玩笑嘛!”我不理,用力掙脫。
李饒一下摟住我的肩,笑道:“逗你玩的啦,開嘛生氣?平時你可不是這樣的哦!”
我突然想,沒錯,今天我是怎麼了,怎麼一句玩笑也開不起?難道是近來壓力太大?看著李饒愛憐的目光,我軟下去,輕輕拍他一下說:“好啦,快去買東西吧!”
走了幾步,我還是忍不住回頭望了那個女人一眼,她依然背對著我們,身影單薄,像一隻黑色的蝴蝶。
我決定搬去李饒的公寓住。這件事他要求過多次,我一直沒答應,但這回我終究妥協,因為再也受不了每夜驚醒時的恐懼,我需要身旁有個人依靠。搬進李饒公寓的第一個晚上,我睡得很沉很香。因為在床上歡愉時我們總是瘋狂而熱烈,我筋皮力竭。
第二天醒來後,李饒已經換好衣服,在往身上灑古龍水。他俯下身給我一個溫柔而長久的吻,然後說:“今天潛水俱樂部搞活動,每個會員可以帶一個朋友去。怎樣?去玩玩?”
他興奮的表情讓我不忍拒絕,於是點頭答應。俱樂部里人很多,多是社會上事業有成的人物,他們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討論著各種熱點問題。李饒初出茅廬,這自然是他結交朋友的好機會,我這才發現,李饒端著酒杯優雅微笑的樣子是那麼迷人,和三年前初見時那個羞澀的男孩已全然不同。
我心道我愛的男人果然優秀。只是忽然之間,我感覺到人群中有一道特別的目光,冷冷地落到我身上。我猛地回頭,就見角落裏飄浮著一張微笑的臉,微揚的嘴角和她的目光一樣,給人一種詭異的氣息。我一眼就認出了這個女人,雖然這是第一次見到容貌,我仍立刻認出了她。
她就是游泳用品店裏的女人,絕對錯不了!她還是穿著黑色長裙,長而捲曲的頭髮隨意地披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