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這個晚上，臨近分開的夜晚，林言與宋鳴相擁而眠，第二天早上宋鳴還沒有醒，林言就穿上衣服離開了，搭的是早上七點的車。

    宋鳴醒後，發現人已經離開，草草整理一下自己的衣服就通知鄭開他們收拾東西回了龍城那邊去。

    這個年，有人歡喜有人孤獨。

    周雅被宋鳴放回林家，整個年都只有她和管家嚴叔在一起過，林言不在後，這個家就變得更加空曠起來了。

    還沒有出年初三，周雅就病了，她被送到了醫院，周深提著水果去看她，只見她躺在床上望著牆發呆。

    周深來看人的時候，也沒有主動說話，把那籃子果往桌上一放，就坐到一旁，雙手相握著。

    周雅回神，看了他一眼，說：“你不該來看我的。”

    周深沉默了一會兒，他的確是不該來的，可他到底還是來了，“父親臨終遺言，他讓我不管你做了多過分的事情，我都要顧念姐弟情分幫你一把。”

    周雅嗤笑一聲，回想她結婚以來的這麼多年，從失去丈夫、父親到現在兒子失蹤，她好像就沒有做過一件不是過分的事情。

    “倒是難為他了，死了都想著我。”

    “若不是看在父親的面子上，我是不會來的，而且最主要這次是來和你報平安的。周華說大年三十那晚，在山水城看到了林言，並表示他現在過得很好。”周深說。

    “你和我說這些幹嘛？他把我這個當媽的丟下，被人家拘禁，自己卻在外面過起了逍遙日子。”周雅露出黯淡的笑容，垂著眼眸不知道在想什麼。

    周深給她削蘋果，一邊削一邊說：“死鴨子嘴硬有什麼用？我不相信你到這個時候還不待見他，要知道你現在還活著的原因都是因為他。他是走了，但還沒有把你丟下的地步，而且只要你還在這裏他遲早會回來。”

    周雅沉默不語，她倒是希望林言不要再回來了。

    “這都是你作的孽……”周深無奈嘆息一聲，手上的蘋果很快就削完了，然後放在裝果的盤子上。

    他站起來，捋了捋自己的衣服，道：“家裏還有事情，我就不陪你多坐了，你一個人保重吧。”說完轉身便走，沒有一點兒含糊勁。

    周雅看著那個蘋果，拿起來面無表情的咬了一口，吃相很機械，無精打采的。

    來看望她的人少之又少，基本都是朋友，至於親人卻只有周深一個人，而且還是看在周楓的面子上纔來的。

    周雅現在已經和孤家寡人差不多了。

    咬了幾口，她從枕頭底下撥通了一個號碼，那個號碼依舊顯示關機，周雅看著終於落下了淚水。

    林言是在不被祝福的情況下出生的，從出生起，她就沒餵過那個孩子一口奶水，沒有給他換過一塊尿布，洗過一件衣服。

    後來林言慢慢長大，送他去上學的人也不是她，她做過最寬鬆的事情大概是在那個孩子不懂事的時候給過那麼幾個笑容吧！

    可是那樣又有什麼用呢？

    周雅扔掉了手中的蘋果，捂住了自己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