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不能說
DIO象徵性地敲了敲客房門,聽到盧清瑩說了請進,DIO才端著盤子進了門,他如情人一般自然地坐到盧清瑩的床邊,將托盤放到盧清瑩身前,語氣柔和地說:“女士,我想你應該也差不多適應了現在的身體吧?現在你應該能感受到飢餓了,你看看這些你吃得下麼?”
“適應身體……是什麼意思?”盧清瑩輕蹙著秀氣的眉,一臉疑惑地看向DIO,但她很快就被眼前的食物吸引了注意力,她幾乎是控制不住地將手伸進了盤子裡,捏起一塊三文魚片就往嘴裏送,然後是第二片,緊接著,盧清瑩的動作開始變得粗魯,她幾乎是狼吞虎嚥地將一整盤三文魚片吃進了嘴裏。
“女士,你不用吃得這麼急,如果你沒吃飽,我等會再給你送些上來。”DIO從胸口的口袋裏抽出手帕,溫柔地將盧清瑩的手擦乾淨,他表情變得有些嚴肅,沉聲道:“剛剛你問我適應身體是什麼意思,那我現在告訴你,你要做好心理準備哦。”
“好……”被眼前這麼英俊的男人拉著手,盧清瑩意識到這一點,忽然臉都紅了,她垂下腦袋,不敢直視DIO閃著妖異光芒的紫眸。
“很好,首先你要對我的身份要有一個認知,我是個惡魔,是我從死神那裏找來你剩下的半個靈魂,並且將你的半個靈魂安放在一隻蜉蝣裡,讓你復活。”DIO笑著鬆開盧清瑩的手,轉而細緻地將手帕疊好,放在牀頭櫃上。
“你……真的是惡魔?”盧清瑩小心翼翼地抬眸,仔細地打量著DIO。
“千真萬確。”DIO好看的薄唇微微上挑,點頭道。
“那你說我的靈魂被安放在了……蜉蝣裡?可蜉蝣不是那種壽命很短的蟲子嗎?”大概害怕蟲子是女人的天性罷,光是想到在書本上看到的蜉蝣形象,盧清瑩都禁不住打了個寒顫,她不可置信地小聲問。
“那可不是普通的蟲子,你也沒有必要害怕女士,我看你的樣子已經適應了現在的身體了,難道你會厭惡你自己的身體麼?”DIO低笑著反問道。
順著DIO話,盧清瑩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面板似乎比以前更好了,白得近乎透明,幾乎能看到面板下血液在血管裡緩慢地流動,只是有一點盧清瑩覺得很奇怪,在這麼低的溫度之下,她竟然一點也不覺得冷。
盧清瑩輕蹙著眉,抬眸望向DIO,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她糾結地說:“倒不是厭惡的感情,只是……總覺得這具身體不屬於我,我原本死去了,再回到人世本就不符合常理,之前DIO先生你問我想不想和顧安宇走,我當然想跟他走……但我還怕他知道了我現在的情況,會覺得我是個異類,是個怪物。”
“常理,呵呵,果然你們人類還真是無趣,在你面前的可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惡魔,而他將你復活過來不是爲了遵守什麼人世間的常理的,你現在已經是和惡魔做了交易了,如果你不想復活的話,雖然很麻煩,但我還是可以將你的靈魂送回死神的手裏,”DIO的表情忽然變得很冷漠又失望,他伸出手輕輕地掐住盧清瑩的下巴,強迫女人與自己對視,他的聲音冷得像冰,“所以說,親愛的女士,deiorlive,你選擇哪一個?”
光是看著DIO的紫色眼眸,盧清瑩都覺得自己被壓迫得透不過氣來,她眼神不自覺地躲閃著,就連聲音都止不住地顫抖:“活著……我……我選擇活下去。”
得到了滿意的答案,DIO鬆開了捏著盧清瑩的手,他那張俊臉上的陰霾轉瞬即逝,轉而露出極為溫和的笑,他將床邊的托盤拿起,道:“很好,記住你的選擇女士,那我就不打擾你休息了,如果你餓了隨時叫我,對了,明天顧安宇會來見你的,關於這裏的事情你都不能告訴他,否則,我還是會將你的靈魂收回。”
“嗯……我知道了。”盧清瑩顫抖著身子鑽回被子裡,頭埋在被子裡悶悶地應道。
DIO回頭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縮成一團的盧清瑩,薄唇上揚露出一個旁人無法的笑,隨後走出門,順手將房門也關好了。
次日早上,DIO輕手輕腳地開啟了喬曉白的房門,發現喬曉白果然和他自己說的一樣,是在爆睡。
DIO隱藏著自己的氣息,緩緩走到喬曉白的床邊,他微闔著狹長的雙眸,看著喬曉白毫無防備的睡顏,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青年的臉頰,那是一種DIO從沒有感受過得溫度,溫暖地熨帖著DIO的手掌,頓時DIO的眼神黯了黯,這是他第一次觸碰人類的臉頰,有種非常新鮮的感覺。
不經意間,DIO越來越靠近喬曉白,他似乎從喬曉白的身上聞到了一股香甜的氣息,直接刺激著DIO的食慾,正當DIO張開嘴露出尖牙,想要在喬曉白的頸側咬下去時,DIO的理智阻止了他接下來的行為,他似乎是自嘲地哼笑了一聲,毫不留戀地起身離開了喬曉白的房間。
太長時間沒有進食人類的靈魂了,DIO覺得自己的腹中有些難耐,他抱著手臂,慢慢地走到一樓,最後……泡了碗泡麵,惡魔先生對於人類的速食食品還是非常喜歡的。
說來也巧,等DIO剛好將碗裡的最後一口湯喝完時,門鈴聲忽然想起,DIO從門外傳來的氣息就能感受到是顧安宇來了,爲了保持惡魔冷峻的形象,DIO輕聲唸了一段咒語,將泡麵的盒子以及空氣中殘留的泡麪味道都消除掉了,如果這個技能被喬曉白看到了,他一定會覺得DIO可以去家政行業試一試了,說不定能掙大錢。
“來了,稍等。”DIO吸了吸脖子,確定客廳裡聞不到泡麪味後,一邊答應著,一邊拉開了大門,他看到門外的顧安宇,側身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微笑道:“不好意思,顧先生讓你久等了,請跟我進來吧。”
顧安宇跟著DIO走近客廳,但沒有見到喬曉白的人影,於是疑惑地問道:“那個DIO先生,喬曉白老師呢?是他約我今天來的,怎麼沒有看見他?”
“啊,是這樣的顧先生,曉白老師今天有個重要的案子,剛剛被電話催出門了,你不用擔心,關於盧清瑩小姐的調查,會由我來向你彙報。”DIO端過一杯咖啡放到顧安宇面前的茶几上,他整了整衣襬,優雅地坐到顧安宇的對面,“在說盧清瑩小姐的調查結果之前,我有個重要的問題想問一下顧先生,請務必如實回答我。”
“什麼問題?只要是我知道的,一定如實告知。”顧安宇有些奇怪地看了一眼DIO,他喝了一口咖啡,舔了舔嘴唇,理所當然地應道。
“在盧清瑩小姐失蹤的這段時間,或者是失蹤前,顧先生有沒有和一個自稱是N的男人接觸過?”DIO修長的手指交疊著,他直勾勾地盯著顧安宇的眼睛問道。
“N?”顧安宇奇怪地重複了一遍這個字母,而後皺著眉搖了搖頭,“我一直在忙著工作,沒有和什麼N接觸過。”
聽到顧安宇的回答,DIO似乎是有些失望地眨了眨眼,他的拇指滑過自己的下唇,而後迅速地轉換表情,微笑著說:“好的,謝謝顧先生的配合,關於盧清瑩小姐的事情,曉白老師已經全部調查清楚了。”
一聽到盧清瑩的名字,顧安宇就有些坐立不安,他端著咖啡杯,拇指在杯子身上不住地摩擦著,他著急道:“DIO先生,你就不要賣關子了,能不能直接告訴我清瑩現在到底是個什麼狀況。”
DIO似乎很喜歡觀察人類的各種情緒,他託著腮靜靜地看著顧安宇著急得樣子,而後緩緩開口:“不要著急嘛顧先生,盧清瑩小姐就在二樓,我帶你去見她,關於她失蹤的事情,也就在上面說吧?”
“清瑩現在就在樓上?快帶我上去!謝天謝地,清瑩她沒事……”顧安宇焦急地站起身就往樓上走。
DIO笑了笑,做了個請的姿勢,跟在了顧安宇的身後上了樓,而後在盧清瑩的房間外停下,表情有些嚴肅地看著顧安宇說:“顧先生,盧清瑩小姐就在這裏麵了,她現在身體還比較虛弱,如果她正在睡覺的話,也不要強行叫醒她。”
顧安宇忙不迭地點頭應道:“我知道了,你開門吧。”
隨後DIO開啟了房門,果然盧清瑩因為身體和精神負擔沒有醒來,DIO輕聲道:“顧先生,進去吧,雖然裡面有些冷,但還是請你先忍受一下。”
現在無論DIO說什麼,顧安宇大概都會答應,他的眼裏只剩下盧清瑩,幾乎是跑到床邊,顧安宇半跪在床前,顫抖著手摸了摸心上人的臉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