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麗博士站起來：“覺夢人先生，你說紫衣人具有超能力，能飛行，這在築夢空間裡，我們無從解釋。但是，在現實世界中，這是無法做到的。這你怎麼解釋？”

    陳乾剛剛對瑪麗博士的好感，一下子煙消雲散了，這不是又在找茬嗎？陳乾沒好氣的說：“我只負責描述我所見到的一切，保證我所描述的一切是真實可信的，至於怎麼解釋，這是你們科學家的事情！”

    瑪麗博士也不示弱：“我怎麼知道你描述的是真實可信的呢？”

    陳乾最怕別人誤會自己，一時有些控制不住情緒：“我把當時記錄的畫面給你們看，你們就知道我描述的是不是真實的。”

    陳乾開啟系統，將自己記憶裡的影象匯出，會議室顯示屏上，百慕大的洋麪上，紫衣人浮出水面，踏浪而行，升到空中。

    開啟不久，就感到身體不適，身邊的章廳長遞給他一杯水，陳乾下意識接到手裏就喝，突然感到胃部一熱，人頓時精神了許多，這才知道這是高能營養液。也許是齊爺爺交給章廳長的吧？他感激的對他笑了笑，顯示屏上繼續播放軍艦上，士兵們見到這一幕驚呼的情景。

    “你們看，這麼多人見證的場面，我沒說假話吧？”

    會議室一片沉默。還是法爾考先說話了：“等等，我們沒看出來，這紫衣人是什麼方向飛行的？”

    陳乾這倒沒有注意，仔細回憶當時的情景：“好像是南北方向，嗯，對，就是南北！”

    法爾考說：“這就對了！”

    瑪麗博士問：“怎麼了？”

    法爾考解釋說：“你們剛纔不是說，他們能夠接收定向能嗎？我判斷，這是利用能量將自身變成一個磁場，利用地磁力的排斥力達到飛行的效果。”

    “啊，這樣啊！”陳乾恍然大悟，“各位專家，我能問一個問題嗎？”

    曲紹光望望威爾金斯教授，對方點點頭。

    “為什麼有些夢奴儲存著築夢空間的記憶，連築夢空間的洗夢室對他們也不起作用：而有些人即便是剛剛從裡面出來，也記不清剛剛發生的事情？”

    威爾金斯教授說：“這應該是被改造過的大腦，就如同計算機的資訊錄入和刪除，記憶既然能夠錄入，當然也能夠刪除。你所說到的刪除不了，可能大腦內裝有類似計算機的防寫功能。具體什麼情況，我沒有進行樣本分析，只能做一些推測。你是覺夢人，應該是被改造過的大腦，我很有興趣研究一下。可以嗎？”

    陳乾陷入沉思，按照威爾金斯的觀點，自己的大腦應該改造過了，裝入了“防寫”功能，那是誰裝入的？凱西嗎？他在自己的大腦裝入了一個智慧系統，應該有這種功能。可是，織子、柳長君、阿奈，他們沒有安裝智慧系統，他們怎麼也有這種功能？

    陳乾很想把這個問題提出來，好不容易有這麼些頂級的專家，幫自己弄清楚這些疑問。可是，陳乾也知道，國家聯盟的科學發展組織與原來的方石集團有合作專案，人類提升計劃，方石是重要的贊助商之一。如果把這些和盤端出，很有可能不只是暴露自己的問題了，這幾個覺夢人都會暴露在對方的視線裡，被他們一網打盡。

    更何況，自己大腦，還裝有凱西的智慧系統，很有可能因此讓凱西暴露了！而且，自己在擂臺賽上橫掃千軍的壯舉，就變成了徹頭徹尾的舞弊行爲了！

    “不！”陳乾一口回絕了。

    法爾考先生站起來，激動地說：“這位覺夢者，我們這次來，是想了解情況，從學術的角度，對你所說的築夢空間的有無做一個科學的結論，來化解社會上的種種爭論。你這樣不配合我們的工作，我們又怎樣給公眾一個交代？”

    章十力雙手按在陳乾肩上，陳乾回頭看著他，堅定地搖搖頭。於是，章十力對著話筒說：“對不起，法爾考先生，這是當事人個人的決定，我們尊重他的決定。”

    法爾考攤開雙手，聳聳肩，搖著腦袋坐下來：“這我就沒有辦法了！”

    約翰•威爾金斯教授說：“大家如果沒有問題了，那麼，我們討論一下，做一個結論。從科學的角度來看，是否有一種可能，有人利用築夢空間，在非法提取生命資訊素，來達到其個人目的。”

    “可是，這裏還有很多問題不清楚。雖然從原理上有可行性，但畢竟很多技術只是停留在設想上，並沒有在工程上實現，遠遠超出現在的科技水平。”法爾考提出異議。

    曲紹光站起來：“我們沒有做出來，不等於就沒人能做出來。”

    法爾考也不示弱：“作為世界上一流的實驗室，一流的專家，都沒辦法做出來的，誰能做出來？”

    瑪麗博士示意他們坐下，慎重地說：“據國家聯盟貨幣基金組織的統計，每年有四萬多億美金遊離在監管之外，其中，很大一部分，人們懷疑是用於生命資訊素相關產品的交易。這麼大的利潤，如果拿出一部分來，資助科學研究，那可是遠遠超過各個重點實驗室的投入的總和。在我們沒有突破的領域取得一些成果，我認為是有可能的。”

    約翰•威爾金斯說：“那我們表決吧！”

    “慢！”法爾考說。

    威爾金斯教授問：“法爾考先生，您還有什麼要說？”

    “我們都知道，劍魚座X37號對地球文明帶來的威脅，國家聯盟提出了百人計劃。既然築夢空間在技術上領先現代科技，為什麼我們不能讓這些技術為人類服務？自從方石集團暴露後，我們的百人計劃受到嚴重影響，他們資助的資金，可是佔了這個計劃幾乎一半的份額，已經無以為繼了！現在能夠拯救地球的是什麼？科學！只有佔領科學的高峰，才能抵禦外來文明的侵略！”

    瑪麗博士憤怒地拍了桌子：“科學家更應該恪守社會良心，不能濫用科學作為手段，戕害和踐踏人類最基準的道德！”

    法爾考也把桌上的資料夾一摔：“什麼是最基準的道德？根據宇宙叢林法則，生存永遠是第一法則。即便他們非法提取生命資訊素，但是，如果他們真的在技術上取得這麼大進步，就值得鼓勵他們繼續嘗試。爲了地球人類文明，爲了整體利益，犧牲一部分人的權益，也是值得的！”

    瑪麗博士激動地滿臉通紅：“沒有道德的文明，還有什麼存在的必要？即便是低等動物，都能做到不傷害同類，它築夢空間幹了些什麼！如果這樣，那我們還不如讓其他的更高階的文明來統治地球呢！”

    “照你這麼說，那麼，我們所有的努力，都是沒有價值的？人類的文明，就應該斷送在我們這一代人手中？我們就應該坦然接受外來文明的奴役？”法爾考一怒之下，拂袖而去。

    約翰•威爾金斯撇撇嘴，拍拍桌子，等大家安靜下來，說道：“各位，這涉及到科學的道德範疇，不是我們今天討論的話題。今天就到這兒，這件事我們以後再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