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主，你說你也是的，皇上難得過來看你，你……”

    張嬤嬤一邊替若嵐嵐在嘴唇上敷藥，一邊搖頭嘆氣：

    “何必爲了替老奴說情，就把皇上氣走呢？”

    別人家的妃嬪，就算說情，那也說得很有技巧，顯得自己很寬容大度的，偏偏她們家小主，能說得把皇上氣跑，真是個人才！

    “我，我纔沒有替你說情呢！本來就不該怪你嘛！”

    若嵐嵐兀自嘴硬，心裏想的卻是，氣跑了拉倒。

    反正她現在的主要目的，是在司徒信心中，塑造出一個好單純好不做作的形象，不要計較一時的得失嘛！

    “哎呀，小主……”

    張嬤嬤無奈地勸她：

    “在這皇宮之中，哪個妃嬪不是看皇上的眼色過日子，你看看，如果不是皇上包容你，上次你得罪如妃的事，早就被宮規處置了。”

    見到若嵐嵐心不在焉地點頭，張嬤嬤只能繼續嘆氣：

    希望皇上不要記恨小主太久吧。

    夜半時分，宮裏只剩幾盞零零星星的宮燈，張嬤嬤服侍著瑞嬪躺下後，也出了寢殿。

    一走出寢殿門口，她便嚇得差點跪下：

    “皇皇皇上？”

    司徒信揹着手站在院子裡，也不知道站了多久。

    張嬤嬤一邊思考著若嵐嵐剛纔應該沒說什麼大逆不道的話，一邊向皇上行禮。

    “行了，起來吧，瑞嬪怎麼樣了？”

    司徒信擺手，看起來並沒有什麼怒色。

    “瑞嬪小主已經睡下了。”

    張嬤嬤摸不透皇上的意思，只能畢恭畢敬地回答。

    “那她今天燙傷的地方呢？”

    “老奴已經為小主上了燙傷藥，應該……沒什麼大礙了。”

    晚飯後，瑞嬪還興高采烈地吃了一大盆冰果子呢。

    “哦……”

    司徒信沉吟片刻：

    “朕問你，瑞嬪是否十分厭惡喝藥？”

    張嬤嬤心中一驚，皇上這是來興師問罪的嗎？

    她斟酌了一會，才猶豫地說：

    “回皇上，小主確實不愛喝苦藥，但是良藥苦口的道理她還是明白的，她……”

    “好了，你下去吧。”

    司徒信打斷了張嬤嬤的話，就算張嬤嬤巧言修飾，他也聽出來了，若嵐嵐就是不愛喝苦藥。

    至於什麼良藥苦口，恐怕是張嬤嬤明白，瑞嬪不明白。

    張嬤嬤只能心驚膽戰地一步一步離開，心裏默默地替若嵐嵐祈禱，千萬別做什麼傻事得罪皇上。

    “吱呀。”

    寢殿的門又開啟了。

    若嵐嵐正在床榻上滾來滾去：

    今天吃了睡，睡了吃，她現在還沒什麼睡意。

    聽到聲音，她懶洋洋地開口：

    “張嬤嬤，你是來給我送果子吃的嗎？”

    “你好好看看朕是誰？”

    司徒信好氣又好笑地站到床頭，點亮了燈火。

    “皇上？”

    若嵐嵐愣了一會，才慢悠悠地坐起來，似乎在思考著怎麼跟他打招呼。

    司徒信也算是認識她了，乾脆把她按回被子裡：

    “不用行禮了。”

    反正她也不會。

    “皇上大半夜的，還來這裏做什麼？”

    若嵐嵐眨了眨眼，無辜地看著司徒信。

    他該不會是半夜想來對自己這個病人做什麼吧？

    “你的燙傷如何了？”

    司徒信的手指觸上了若嵐嵐的嘴唇，若嵐嵐嚇得一抖，全身雞皮疙瘩都起來：

    “我我我沒事了。”

    “如果不愛喝苦藥，朕明日讓太醫們給你換個藥方，做成甜的。”

    司徒信耐著性子哄她，若嵐嵐懵懵地點頭：

    他這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