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主，小主……”

    張嬤嬤緊張地追在若嵐嵐身旁，想要說什麼，又見旁邊耳目眾多，不好開口，只能一臉糾結。

    抬鳳輦的太監都是啟祥宮的人，她要是亂說話，傳到蘇貴妃耳裡，可就糟糕了。

    可是……

    鳳輦不是誰都能坐的。

    若嵐嵐不過是一個區區的瑞嬪，居然大搖大擺地坐在貴妃的鳳輦上，這讓其他人看到了，就算知道是蘇貴妃的恩賞，也只會說若嵐嵐不識禮數。

    “張嬤嬤，我好睏啊，有什麼話回去再說吧。”

    若嵐嵐猜出張嬤嬤的意思，連忙打了個哈欠，在眾目睽睽之下，歪著頭打起了瞌睡。

    這瑞嬪怕不是個傻子，在場的啟祥宮宮人，心中都飄過了這樣一個念頭。

    張嬤嬤一臉無奈，小主都睡著了，她還能硬把若嵐嵐從鳳輦上拉下來不成？

    “走吧，走吧。”

    張嬤嬤認命地跟上了。

    不一會，鳳輦經過了清漪宮，張嬤嬤如願以償地見到了“恰好”從宮道中走回清漪宮的如妃。

    如妃見到高高在上，躺在鳳輦上的若嵐嵐，也覺得不可思議：

    誰給若嵐嵐的膽子，讓她坐著鳳輦到處走的？

    她束手和兩名宮女站在鳳輦前，等著若嵐嵐下鳳輦給她請安，再好好教訓若嵐嵐一番。

    誰知抬轎的宮人們放下了鳳輦，若嵐嵐卻依然在鳳輦上睡得很歡快，連抬起眼皮的意思都沒有。

    看著如妃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張嬤嬤急了，偷偷喚了幾句：

    “小主！瑞嬪小主！”

    “啊……啊？到了嗎？不對呀，怎麼長得不太像……”

    若嵐嵐被嚇醒，懵然地環顧四周，表示這裏一點也不像錦繡宮。

    她完全無視了就活生生站在她面前的如妃，如妃的指甲都快掐進宮女的手掌心裏去了。

    “小主！這是如妃娘娘的清漪宮！”

    張嬤嬤不得不大聲提醒若嵐嵐，爲了防止她胡說八道，又趕緊補充：

    “如妃娘娘正站在您前頭呢！”

    若嵐嵐抬起眼睛，“終於”看到了如妃，便笑眯眯地朝如妃招手：

    “如妃娘娘好啊。”

    “好，好，好個……”

    如妃差點要爆出有辱斯文的話來了。

    小小瑞嬪，竟然大大咧咧，坐在鳳輦上跟她打招呼？

    如妃站著，她竟然還坐著？

    “豈有此理，這是誰教你的規矩！”

    如妃那張溫文的面孔就快要扭曲了，張嬤嬤見勢不好，連忙撲通跪下，可她還沒說話，若嵐嵐就先搶答了：

    “沒有人教我規矩啊？”

    “如妃娘娘，這個，瑞嬪自從醒過來之後，腦子一直不太……靈光，皇上說了，讓她在康復之前，不必遵守宮規了。”

    張嬤嬤真想把這句話刻成牌子，插在若嵐嵐的腦殼上，也免得自己一遍遍地說。

    如妃氣得要吐血：

    “她腦袋不靈光？不靈光還能坐著鳳輦在宮裏閒逛？”

    “這，這是因為今天蘇貴妃讓瑞嬪到啟祥宮去坐坐，怕瑞嬪身子虛，特意許她坐鳳輦回錦繡宮的。”

    張嬤嬤硬著頭皮解釋，心裏卻猜測如妃肯定恨不得打瑞嬪一頓。

    “原來是這樣啊！”

    如妃的聲音像從牙縫裏一個字一個字擠出來一樣，聽著讓人渾身上下冒寒氣：

    “貴妃娘娘可真是一片苦心！瑞嬪可要坐穩了，別摔著了！”

    “如妃娘娘放心！”

    若嵐嵐高興地朝如妃揮揮手，再見了您哪！

    如妃氣得腳底冒煙，心裏想著怎麼樣在司徒信面前，狠狠地告上蘇貴妃和若嵐嵐一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