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大哥，咱們出來也有十多天了。”

    若嵐嵐掃了一眼四周，確定沒人跟著，才坐下來，對蔣白低聲嘀咕。

    自從離開了同州，爲了掩人耳目，若嵐嵐一直以男裝示人，還稱蔣白為白大哥。

    “嗯，過了這片林子，咱們就進了燕州地界了。”

    蔣白認真點頭，再過了燕州，他們就幾乎要到邊關了。

    這裏離上京路途遙遠，蘇展怎麼想，也不會想到若嵐嵐能逃竄到了這麼遠的地方。

    “怎麼了，咱們離上京越來越遠，我看風弟你卻有些悶悶不樂。”

    蔣白將手中的水囊遞到若嵐嵐手裏，一邊溫聲問她。

    若嵐嵐張了張口，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她本來不想再連累蔣白了，可是偏偏又是蔣白訊息靈通，一路護送著她。

    難道蔣白要跟她一起在外流浪個幾年，等顧芊芊死了再回京嗎？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不過上京我也待厭了，又沒有什麼親人，出來走走有什麼不好。”

    蔣白故意說得輕鬆，若嵐嵐卻更添愧疚。

    這個故事沒有其他解法，一旦他們落入蘇展囊中……

    若嵐嵐抖了抖，她也不敢拿蔣白和自己去冒險，只得先躲了再說了。

    “前面有個茶攤，不如我們裝些水再上路。”

    蔣白指了指前面支起的攤子，想到他們還要再趕路，忙對若嵐嵐說。

    若嵐嵐剛點完頭，忽然覺得有哪裏不對，連忙扯住他：

    “白大哥，這裏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在這裏擺個茶攤，是嫌錢太多了嗎？”

    蔣白立刻便反應過來了，回頭一看，有兩名黑衣人正偷偷摸摸地在解開他們的馬。

    “幹什麼的！”

    蔣白拔出劍，大喝一聲。

    黑衣人一愣，對視了一眼，乾脆不管馬了，也向蔣白和若嵐嵐攻來。

    茶攤老闆瞬間掀翻了攤子，從身後拔出兩把砍刀，和幾名夥計一起向他們圍過來。

    “是來追我的嗎？”

    若嵐嵐低聲說。

    “不，追你的肯定要留活口。”

    蔣白很篤定：

    “大約是來殺我的，你先走吧。”

    “怎麼可能，別說笑了！”

    若嵐嵐低嘯一聲，和蔣白成背對背的姿勢，兩人面對著十來名殺手，便已下定了決心。

    在蔣白和若嵐嵐擊退了一大半殺手之後，其他人怯於他們的威勢，連連後退。

    若嵐嵐自然也無心應戰，誰知道這些人還有沒有後援，她一扯蔣白：

    “白大哥，我們快走。”

    蔣白點頭，拉著她飛身上馬，剛跑出不遠，若嵐嵐就看到蔣白身子一歪，差點一頭栽倒。

    “白大哥！”

    若嵐嵐只能丟下自己的馬，坐到他身後，將蔣白扶住，她很快摸到了一片粘稠溼溼的衣裳：

    蔣白受傷了。

    “我沒事，別急。”

    他的聲音很平穩，平穩得若嵐嵐完全沒發現，他的傷勢已經很重了。

    只是跑出了林子之後，眼前越來越多的房屋和村舍，若嵐嵐稍微放心了一些，連忙勒住馬，想要檢視蔣白的傷勢，這才發現，他的氣息比之前微弱了很多，臉色也白得可怕。

    “蔣白！蔣白！”

    若嵐嵐急呼幾聲，又把蔣白扶下馬。

    他眨了眨眼：

    “嵐嵐，不知道為什麼，第一次見……”

    話沒說完，蔣白的頭一歪，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