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經大亮了，蔣白才醒過來。

    他睜開雙眼，就覺得手臂被什麼東西壓著一樣。

    蔣白側過雙眼，發現若嵐嵐趴在床頭，手還搭在他的手臂上：

    難道她守了自己一夜？

    “嵐嵐？嵐嵐？”

    蔣白搖晃了幾下，若嵐嵐才被他晃醒，抬起頭來，本能地伸手在他額上一摸。

    “嘶——”

    若嵐嵐齜牙咧嘴，蔣白倒是沒發燒，可她在床頭趴了一整晚，卻把手臂給趴得發麻。

    蔣白擔憂又好笑地看著若嵐嵐，嘴角忍不住溢位笑意：

    “你的額頭……”

    “額頭怎麼了？”

    若嵐嵐不明所以地伸手去摸，摸到了一片凸起不平。

    她再低頭一看，分明就是她趴在席子上睡覺，把席子的印子印到了額頭上嘛。

    “很醜嗎？”

    她不由扁嘴，自己的樣子大概看起來很可笑。

    “很……可愛。”

    蔣白聽到自己心中有什麼東西融化了，他想要坐起身來，卻是一動就不由咬住了嘴唇。

    “怎麼了？呀，你別那麼着急，傷口昨天才包紮的……對了，你這傷口是怎麼回事？”

    若嵐嵐見他精神不錯，就開始好奇地追問起來。

    “昨晚是你給我包紮的？”

    蔣白笑著看她，他的眼神這麼炙熱，若嵐嵐心中有一絲慌亂，連忙扭過頭：

    “哎呀，你莫名其妙跑到我房中，我還能看著你受傷嗎？你快說你是怎麼受傷的？”

    “是暗算。”

    蔣白的眼神暗了暗。

    從上京到同州，這一路上，他招惹的人不少，也該小心了。

    “還記得我們上次在官道上教訓的那夥人嗎？”

    “是他們？”

    若嵐嵐驚詫地張口。

    蔣白微微頷首：

    “此次回京，是因為我之前讓人查的……朝中官員勾結地方官，販賣救濟糧的事，查到了一點眉目，我怕晚些回去，證人和證供會被毀屍滅跡，這才急急趕回去，你當時正在昏迷，我又不能將此事告訴其他人，所以……”

    “我……”

    若嵐嵐早就猜到他有急事，自然也不會怪他，現在聽到他這麼認真解釋，更是心中說不出的痠軟：

    “你這次回去，一定很兇險。”

    “也還好。”

    聽到她這樣的軟聲安慰，蔣白已經渾然忘了什麼疼痛，什麼傷口，臉上泛起了柔光：

    “原本還算順利的，我也把整理好的證據交到了御史手中，就是回來的時候，露了蹤跡，被人跟上了，那些人想暗算我，雖然最後我也把他們都處理了，但還是受了點小傷。”

    “這還能叫小傷？”

    若嵐嵐沒好氣地瞪著蔣白，隨即又想起什麼：

    “你剛纔那麼說，你是不是知道這夥人是哪裏來的了？”

    “我還沒有證據，不過，他們好似跟大司馬府有一些牽連……”

    蔣白抿著嘴唇。

    若嵐嵐也沉默了。

    大司馬是朝廷重臣，位高權重，居然還會做這種偷雞摸狗的小事？

    又或許未必是他所為，而是他縱容手下人出來用這麼缺德的方式斂財。

    “接連兩撥人都被剿滅，他們暫時應該不會那麼快再派一批人來，過往的車子也可消停一段時間。”

    蔣白低笑著看向若嵐嵐，滿臉都是求表揚的熱情。

    若嵐嵐：

    “……下次可要注意自己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