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他才溼答答地從水裏冒出來，這次張闡穿上了一件他慣常穿的黑衣。

    雖然這一看就是用法力變的，並且很容易讓若嵐嵐浮想聯翩……

    “咳咳，所以這裏是哪裏？”

    若嵐嵐還是很快轉移了話題，把關注引向地點上。

    張闡臉色一肅，掃視著整個湖面，然後才嘆了一口氣：

    “這是我父親以前待過的地方，或者說，生前。”

    生前，待在湖裏，他……

    “你的父親也是蛟龍？”

    若嵐嵐明白了什麼。

    張闡坐到了岸邊，他身上的衣服滴水未沾：

    “蛟就是蛟，龍就是龍，世人用蛟龍來稱呼蛟，對蛟來說，實在是可笑……”

    “那你，想跟我說說？”

    若嵐嵐也學著他的樣子坐下，看得出來，張闡對自己的身世頗有些感慨，而且是今天突然想起來的。

    難道，這跟他的突然暈倒有關？

    張闡沒有看她，只是說了一個故事：

    從前有一條蛟，修煉多年，能夠化為人形，並與一人類女子結合，生下了孩子。

    他想到一個傳說，蛟遇雲霧便化龍，所以，他找到了這個地方，苦心想要等到那個機會——

    那個可以讓他化龍昇天的機會。

    只要他能化龍，他便能夠將自己的妻兒帶上天去。

    然而他再也沒有回來過。

    “他是你的父親？”

    若嵐嵐聽出來了張闡這個沒頭沒腦的故事指的是什麼，只是他為什麼又突然……

    張闡點點頭，眺望著湖面。

    他一直以為，父親拋下了他們母子，母親臨終前，告訴了他這個秘密，他便想著去找到自己的父親，所以他到了輯錄山，覺醒了自己的蛟族血脈。

    然而承受了九九八十一道天雷之後，張闡把很多事都忘了，比如若嵐嵐。

    直到他又重新回到山頂，除了涌上心頭的記憶之外，他還多了一份新的記憶，這是父親留給他的，他們蛟族獨有的，一種血脈相連的方式。

    “原來他，當年，曾經遇到了一個雷雲雨天，遇到了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只要他承受了天雷，便能化身為龍，可是……”

    張闡臉上現出幾分扭曲和激動：

    “他遇到了那個老頭。”

    老頭？

    若嵐嵐抬起眼睛，不會是那個……

    “白元子，他恰好途經此處，便把父親與凡人結合的事，說了一遍，父親正在渡劫之時，聽到這樣的話，心神動亂，自然失敗了，還因為氣血倒逆，反倒……”

    看著張闡隱隱的哀傷，若嵐嵐大概也能猜到，他父親的結局是什麼了。

    只不過，為什麼他父親承受住天雷的話就能化龍，而張闡明明承受了天雷，還只是蛟族覺醒呢？

    難道是因為他只有半份蛟族的血脈？

    還是因為……

    在山頂上，地點不對？

    若嵐嵐正在胡思亂想，張闡卻已經說完故事，回頭彈了一下她的腦殼：

    “白元子，正元教，我與他們不共戴天，還有你，是不是傻？”

    “什麼？”

    若嵐嵐沒有反應過來，一臉迷惘。

    “你居然任他們打你？你的本事都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