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室的門一直緊閉著。

    若嵐嵐盯著那扇門，只覺得時間過了一個世紀那麼長。

    她無法想象，當初她在手術的時候，若寒心中是什麼樣的心情。

    天色漸漸暗了，搶救已經進行了接近十個小時。

    所有人都在手術室門口等待著，卻沒有一個人說話，空氣中都是令人壓抑和窒息的沉默。

    “若小姐，可能還要一段時間，要不您……先去吃點東西吧。”

    趙平啞著聲，低聲勸著若嵐嵐。

    他不想若先生剛出事，若小姐又病倒。

    “我要在這裏等著爸爸。”

    若嵐嵐很固執。

    如果今天，她陪著若寒一起去了工地，是不是悲劇就不會發生？

    又或者，是不是躺在裡面的是她？

    “若小姐。”

    趙平意外地嚴肅了起來：

    “若先生髮生了意外，可是您不能倒下，若氏更不能倒下。”

    若嵐嵐渾身一震，抬起頭看著趙平。

    他說的是對的。

    如果不是那麼多人對若氏虎視眈眈，如果不是若寒爲了她和湛氏徹底決裂，恐怕今天的“意外”也不會發生了。

    光是沉溺於悲傷，於事無補。

    她要替若寒守住若氏，找出害若寒的真兇，替他報仇，還要……

    找回安子年。

    草草地在醫院的食堂吃了個麪包之後，若嵐嵐又回到手術室門口。

    第十一個小時過去了……

    手術室的大門終於開啟，滿臉倦色的醫生和護士將若寒推了出來。

    “醫生，我爸爸怎麼樣了？”

    “醫生，若先生怎麼樣了？”

    若嵐嵐和趙平連忙迎了上去。

    若寒躺在病床上，渾身被紗布裹得嚴嚴實實，他閉著雙眼，臉上沒有一絲血色。

    無論是若嵐嵐，還是趙平，都沒能讓他睜開眼睛。

    醫生搖了搖頭：

    “能做的我們已經都做了，接下來，若先生要在ICU觀察72小時，說實話，情況……不太樂觀。”

    不太樂觀！

    誰都明白這句話的含義。

    若嵐嵐用手背擦了擦不知何時已經溼掉的臉頰：

    “我明白，還請醫生盡力，若氏願意花一切人力物力配合。”

    “這是自然。”

    醫生點點頭，一旁的護士已經急急地將若寒送往重症病房。

    聽到若嵐嵐的話，趙平心裏明白，若嵐嵐已經開始試著擔負起她肩上的責任了。

    只是這一切，談何容易。

    “若小姐，明天是若氏每週的例會，平時如果若先生沒有特殊的事務的話，都會親自主持，如果……”

    雖然不忍心，但趙平不得不替若寒提醒若嵐嵐。

    若寒發生意外這件事，恐怕已經傳遍了若氏。

    瞞是瞞不住的，但如果無人出來做一個交代的話，恐怕若氏會人心惶惶，高層和元老們的信心一旦動搖……

    “趙平，麻煩你把我爸爸平日裏開周例會都說些什麼，做些什麼，詳細跟我說一說。”

    若嵐嵐沉默了一會，轉過頭來時，臉上已經很平靜。

    如果不是她通紅的眼眶出賣了她的情緒，誰也看不出她的哀痛。

    “好。”

    趙平點頭。

    若嵐嵐的指尖掐在掌心中，她不能倒下，她不能讓若寒在醒來的時候，發現她是這麼令人失望。

    ……

    若氏會議廳裡。

    看著空著的首席位置，參會的元老們心照不宣地交換了一個眼神：

    若寒出事了，接下來，他們是不是應該儘快選出一個掌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