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監將布偶呈到了焱明熙面前，這下他和焱明睿看得很清楚了。

    布偶是用雪白的錦緞所製作，上面寫了生辰八字，頭部和心口處還釘了兩顆釘子。

    焱明熙看清上面的生辰之後，瞳孔一縮，臉色頓時暗了下來，像是暴雨來臨之前的烏雲密佈。

    “那天師覺得是什麼呢？”

    焱明睿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表情。

    “若只是普通的厭勝之術，未必就有這麼嚴重的後果，既然皇后娘娘離開此處，病情卻依然嚴重，或許是因為……反噬。”

    李天師低下頭，小心說道，視線卻忍不住往趙清澄身上瞄。

    趙清澄憋到現在，終於可以說話了：

    “不知天師所說的反噬是何意？”

    “這，草民不敢妄言。”

    李天師戰戰兢兢地搖頭。

    焱明睿似笑非笑：

    “妄言不妄言，天師也說了這麼多了，還差這麼一句麼？”

    這兩人真是做戲做上癮了，弄了這麼大的場面，不就是爲了挖出這個布偶麼？

    焱明睿前幾日查知，李天師是趙清澄收買的“高人”，進宮就是爲了若嵐嵐失憶一事。

    只是單純說若嵐嵐中了厭勝之術，趙清澄何必大費周章？

    原來，這不過是她的開場白罷了，李天師挖出的，是寫上焱明熙生辰八字的布偶，屆時李天師便會說，因為皇上是真龍天子，龍氣護體，百毒不侵，所以皇后反遭反噬，神志不清。

    若嵐嵐的生病，便是最好證據。

    焱明熙見此布偶，盛怒之下，恐怕若嵐嵐就要遭殃了。

    不過……

    今日皇上手中這個布偶，可不是昨夜素書放下去的布偶。

    李天師沒有認出來，只能怪他根本不知皇上的生辰八字是什麼。

    “這……”

    李天師故作猶豫驚慌。

    “說！”

    焱明熙臉色已經是震怒之極，瞪著李天師怒斥道。

    天子一怒，便是天師也不能免俗。

    李天師撲通跪倒：

    “草民所說的反噬，便是有人施展厭勝之術，詛咒……他人，卻因傷了功德，所以陰邪反及自身。”

    焱明熙微微一怔，隨即更怒：

    “刁民！你可知道自己在胡言亂語些什麼？”

    “草民不敢胡說！”

    李天師趴在地上，不敢抬頭。

    趙清澄覷著皇上的臉色，只看出他很生氣，卻沒看明白原因。

    照理說，皇上看了那個布偶，應該明白李天師的意思纔是，難道是……

    皇上不相信若嵐嵐會做出這種事情？

    想到這裏，趙清澄也顧不得許多了：

    “李天師，本宮聽你這意思，彷彿是在說……是，皇后娘娘，詛咒他人，遭了反噬？”

    見焱明熙臉色越發地黑，趙清澄越說越小聲，她低聲嘀咕道：

    “這，世上難道有比皇后娘娘還瑞氣深厚的人……”

    她已經暗示得這麼明顯了，難道皇上還沒明白過來嗎？

    “從此物的邪氣看來，確是如此……”

    李天師趴在地上回答。

    “一派胡言！”

    焱明熙氣得將布偶抓起，砸在李天師的臉上，兩顆釘子在他臉上劃過，李天師覺得臉上一陣火辣辣的疼。

    “皇上……”

    趙清澄沒想到，皇上對皇后的信任如此深厚，不由心中又氣又急：

    “天師也是依氣直說罷了……”

    “直說？還是胡說？皇貴妃為何篤定天師是直說？”

    焱明熙陰沉著臉，瞪著趙清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