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的壽命？”許子然的眼中先是閃過一絲驚詫，後又自嘲的笑道：“我用十三年的時間去博取一個仕途，最終竹籃打水一場空。此次無非是再將自身十年的壽命給你罷了！若是能達成我所願，我便將它送給兮姑娘又如何？”

    “那好。”玖兮手中一轉，手上便出現了一張潔白的紙張和硯臺。

    “那便請公子與我籤個字據，以後還請公子勿要反悔便是。”玖兮執筆研磨，將筆交給了許子然。

    許子然接過紙筆，絲毫沒有猶豫的執筆而起，墨色在紙上揮灑：我許子然今時自願將自身十年的壽命交於玖兮姑娘，往後絕不後悔。

    玖兮望著紙上的字跡，眼間微微一笑，紙張憑空消失，她漸漸向遠方走去，甚至連頭都沒有回，只留下了一句話：“交易已定，公子且回去準備明年的科舉吧！”

    留在大殿上的許子然像是有些朦朧，不禁自喃道：“這就......完事了嗎？”

    “不然呢？”邪魅的聲音闖入許子然的耳膜，許子然顫步回頭，只見他身後不知道何時站著一個男子。

    等許子然看到男子的面容之時，心中忍不住又是一驚。

    那男子帶著一張壞壞的笑臉，兩條濃濃的眉毛泛着水波般的漣漪，他的神情裹著笑意，他似是打量著他，又似是對他熟視無睹。

    “不知這位仁兄是？”出於禮貌，許子然還是朝他微微作揖。

    男子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卻是詞藻犀利：“好一個俊秀的少年郎，你此次來該不會是向兮兒求取姻緣的吧？”

    “當然不是，小生只是......”許子然瞬間臉變得刷紅，他還沒有說完，便被他打斷了。

    “既然不是，你盯著兮兒的背影發呆作甚？”

    “我......我沒有......”許子然的臉本就泛紅，這會兒紅的更加厲害。

    許子然像是沒想到他會說的這樣直接，卻一時找不到什麼詞語來反駁，只得道一句告辭，便匆匆而去了。

    男子望著他落荒而逃的模樣，不禁笑出聲來：“那人還真是有趣的很。”

    “楚暮，你又在這裏胡鬧什麼？”不知道什麼時候，玖兮去而復返：“我兮霜閣這些年的名聲多半都是被你給毀了。”

    “哎呀呀！”楚暮將玖兮硬生生的拽過來，雙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與剛纔的邪魅大不相同，竟然無辜的撅起嘴來，彷彿隨時都會眼淚落地：“所以，兮兒這是怨我了？”

    “好了好了。”玖兮看著他這副模樣，嘴角抽搐了一下：“剛纔那個被你嚇走的人名叫許子然，你去暗中給他些銀兩，足夠支撐到他明年的科舉考試，我看他如今一窮二白，怕是連明年上京的錢都沒有了。”

    “還是兮兒心好。”楚暮看著玖兮，眼睛發亮，撲哧撲哧的眨著：“那我去的這段時間，兮兒會不會想我啊？”

    “你去是不去？”玖兮暗中咬起牙齒，臉上硬撐著一絲冷笑。

    “爲了兮兒能多活一年，我當然要去了。”楚暮說完這句話後，便飛一般的離去了。

    玖兮望著他離去的背影，心中暗歎：確實，許子然給她的十年壽命可讓她吸收其中的一年壽命，她這些年來在兮霜閣的生意，不過是能讓她活命的稻草罷了！

    這世間又何人知曉，被他們形容神女的兮姑娘不過也是一個守著世俗的可憐人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