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啦！”

    也許洪晨死亡的痛徹底激怒了魚玄兵，她的劍速越來越快，也不知道是多少個回合之後，她的寒冰氣洞穿了卡古的手臂。

    “該死的修真劍士，速度怎麼會這麼快！？”

    卡古忍痛飛退，身體化作一道烈日之光，魚玄兵緊追其後，又像一道白虹。

    卡古本以為自己是巔峰恆星級強者，所以勝券在握，可現在他才發現，他還是低估了修真者的速度和決心。

    “刺啦！”

    又是幾萬個回合，他的胸口被魚玄兵一箭洞穿。

    “啊！”

    卡古捏出一道瞬息符逃遁，魚玄兵聳聳鼻子。

    “無論你逃到哪裏，我也要殺了你！”

    “咻！咻！”

    兩道光在太空飛馳，轉瞬間億萬公里的距離。

    很快，他們來到一個小型的三體星系，兩顆荒蕪的小行星在圍繞著一顆不大的恆星旋轉，那昏黃的日珥不時噴出，化成太空颶風，強烈的射線和高溫讓卡古精神一震，他喜歡這種環境。

    “轟！”

    卡古的身體被轟進一顆荒蕪的小行星，瞬間從地心穿通而過，小行星爆炸，魚玄兵卻悍不畏死的穿過爆炸星雲，再次殺向卡古。

    卡古身受重傷，但求生的意志讓他頑強抵抗。

    現在的局面，無疑是卡古被追殺如狗的節奏，不過很快，這傢伙很快想到迅速恢復實力的辦法。

    恆星！

    這空中的大火球，將是他徹底反敗爲勝的機會。

    這樣一想，卡古大笑一聲衝向了這顆恆星。

    “來啊，有本事你就跟過來！”

    ……

    洪晨的肉身再次隕滅，而不朽神力也同時被打散——沒辦法，巨大的實力差距，讓洪晨的肉身瞬間崩潰。

    當然，也算是洪晨幹出今生最傻的事，不過，她也是為師姐擔心，纔會出現如此失誤的判斷。

    化神境界之後，她對她的實力過於自信了，事實證明，她只是沒有遇到強大的對手。

    所謂不朽之軀，只是個幻象。

    神，也會老。

    她的肉身消失，神力也被打散，可冥冥中，那一股強大的意識反而清晰起來。

    它瀰漫在天地間，虛空中穿行，瞬息億萬裡。

    它發現她在回家的路上，那是天琴座黑洞，她出生的故鄉，那裏有一片神也不敢踏足的禁忌之地，無色界。

    在無色界，神力只是開始，它們一出生就擁有神力。

    它才發現，這一生就如同一場夢，現在是回家的時候了。

    它總算明白莉迪亞公主那句話的意思，當它真正認識到自己的天人生命意志，也就是她回家的時候。

    她從來都不是普通人，她是神，而且，是神族文明中最強大的巔峰種族，天人一族。

    天，就是管理者，天塹山，就是天撒下的息壤，妖獸大軍，就是天放養的寵物。

    有趣的是，作為天人的洪晨會有了感情，會跟武重樓跋涉在荒神群山，會跟丁武這樣的凡人嘻笑打鬧，共渡人生十七個春秋。

    漸漸的，意識凝聚起來，卡古這一劍讓洪晨領悟到了真實自我的存在。

    離塔城數萬裡的太空中，意念力越來越強，緩緩旋轉構成彌天漩渦，越來越多的能量被漩渦拉扯，吸收，融合。

    最後，化成一道人形虛影，朦朧間顯出洪晨的雛形。

    她輕輕的抬手，好奇的看著這具靈力匯聚的半透明身體，似乎，還缺點什麼。

    比如，凡人該有的肉身形式。那是高階生命體爲了凡人能理解而進入凡人世界的載體。

    其實，神族完全不需要肉身，他們的形象，通常是一種神力法相。

    但洪晨不是普通的神族，她是同時擁有天意志的神，更多的時候他們秉持謙虛的胸懷，寧願叫自己是人，而不叫神。所以，他們有個特別的名字，天人。

    當然，天人是神，因為他們是宇宙本源法則的一部分，他們繼承天的意志。

    但，他們終歸不是天。

    就在魚玄兵猶豫著要不要追向那顆耀眼恆星的時候。

    洪晨的樣子也越來越清晰，很快化為實形，恢復成丁武認識的那個人。

    “啪！”

    她睜開明亮的眼睛，又打了個響指，她的臉上是領悟的微笑。

    穿上衣服，戴好戒子，她不希望丁武不認識他。

    雖然她已經超脫了凡人形式，但她還是覺得感情這種東西很有趣，愛恨情仇，悲歡離合，生死榮辱……其實，人才是最特別的存在，神不是。

    做神多無趣？

    然而此刻，遙遠的天空，風起雨涌，氣象萬千，冥冥中，洪晨看到神的召喚。

    “不，現在還不是離開的時候，還有多少宇宙本源的奧秘我沒有領悟呢？天之外又是什麼呢？我還沒有到極限，我不回去！”

    洪晨跟那道遙遠的呼喚揮了揮手。

    “如果時候到了，我會回來的，不用擔心。”

    洪晨做出決定，天空也很快恢復了平靜，神尊重她的決定，悄然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