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九璃收緊了力道，狠狠地往下掐去。

    傾顏身體開始變得透明，微張的嘴裏還含著模糊不清的“慕郎”二字。

    正待她就快要斷氣之時，慕涼卿從畫卷中的虛空中走出來，恰巧看見這副場景，從悲切中回過神來，當下便丟出漸霜狠狠地將九璃打了出去，竟也渾然不顧這漸霜的威力，將九璃硬生生撞得吐了好大一口血。

    傾顏脫離的桎梏，立馬就軟倒在了慕涼卿懷裏。

    九璃撐地爬起，心急如焚：“慕涼卿你快醒醒，別被妖術迷惑了！”

    慕涼卿扶穩虛弱的傾顏，冷漠地睨了過去：“我一直都很清醒。”他字字句句像是鐵釘，毫不猶豫地戳在九璃心上，像是有什麼深仇大恨似地，帶著憎恨和嫌惡的目光蔑了她一眼，也不管她見了是何心情。

    雖然只是淡淡地一瞥，九璃卻從中看到了濃濃的輕蔑、噁心、厭惡……它們就像是彙集成了一把利劍，將她的心瞬間穿透，而後，心房陡然間傳來鈍痛，好似有一隻手在向四面八方撕扯著她。

    “你為什麼要相信這樣一個妖孽，而不相信我呢？”她在心裏反覆地問這個問題，卻不敢再對他開口。

    他的眼裏，只有強烈的驅逐，回頭對那女子卻是萬般疼愛與溫柔，看得九璃眼睛痠疼。

    她怎看得如此高不可攀的慕涼卿對其他女子好？而且對她與對自己還存在著如此大的反差！

    慕涼卿是懷著一絲僥倖踏入畫卷幻境的。

    其實想要求證很簡單，並無需什麼錯綜複雜的調查。

    可是現實就是這樣，證據確鑿，他不得不承認這個殘酷的事實。

    當他瞧見無力癱軟在地板上的黑蝙蝠身上清晰的藍霧爪印時，頓時心跳都漏掉了一拍，一股冰寒猛地衝上後腦，視野驟然一片昏天黑地，他險些沒能站穩。

    那爪印與記憶裡傾顏的傷痕重合，何嘗不是晃得他眼睛疼。

    如此短暫的入幻，出來便見到九璃要將傾顏滅口的畫面，如何叫他再信任於她！

    “慕郎，壞人就在眼前，你何不為我報仇？”傾顏淚眼盈盈，望向慕涼卿時帶著焦急與催促，望向九璃時卻又是惡毒和仇恨，恨不得要將吃了她的肉喝乾她的血。

    九璃顫巍巍站了起來，不可置信地望著慕涼卿：“我沒有殺過人。”

    既然她污衊自己，那大不了當面對質，她沒做過的事，經得起拷問。

    “就算是傾顏認錯了，那靈力氣息相同、爪痕相同，又作何解釋！”

    “我……”九璃不禁開始努力回想。

    她也不知為何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作為修道之人，她明白，就算是爪痕可以偽造，可是其中的靈力氣息卻是難以偽造的。這靈力氣息就跟指紋一樣，每個修道之人的靈力氣息都不會不同。

    她不服輸：“你說靈力氣息相同就相同麼？萬一你認錯了呢！”

    九璃其實是相信慕涼卿的辨認能力的，如他這般修為的人，辨別靈力的這種小事對他來說應是不會出現失誤的，提出質疑，無非也是她的一個緩兵之計。

    慕涼卿冷峻的眉峰蹙起，滿眼猩紅地望著她，彷彿在氣她狡辯。

    九璃亦是沒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