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璃有些捉摸不透他的神情。

    張嬸想了想，才道：“那天晚上，我是聽見了響動，就去看那貓眼，只看見幾個人叮叮咚咚跑上樓去。”因為張嬸住在四樓，那幾個開發商的人要出樓，也是要往上走的。

    “我就在想，這幾個開發商應該是被鬼嚇跑了，畢竟我住在這裏這麼久，知道這裏的邪乎。以前呢，人多的時候還沒什麼，現在大家都搬得差不多了，人少了以後，鬼就開始明目張膽地出來嚇人，邪門的事情就多了起來。”眼看著這張嬸思路跳躍，漸漸偏離主題開始講起鬼故事的時候，大家不由得想起昨日熊福春那講起故事來滔滔不絕的勁頭，連忙制止了張嬸，委婉地又將她牽回了主題。

    “後來沒過多久，我就又聽見了聲音。”張嬸眉頭開始高高地皺起，“那晚的月光特別亮，把這黑黢黢的樓道照得很亮堂，所以我纔看得這麼清楚。”因第五層就是整棟樓的出口，由此月光從寬闊的出口往下照，能將張嬸門前景象照得清晰也屬正常。

    只聽她繼續說道：“可能那些人跑了沒多久，我就又聽到些神神叨叨的聲音，我就又開啟貓眼去望，這下就看見了秦老三，拎著個酒瓶子往上走，那走路七歪八拐的樣子，看上去是喝了不少。”

    “你的意思是，那些開發商走了之後，秦老三出過自己家的門對麼？”九璃問。

    “對。”張嬸篤定地回答。

    “那您有沒有再看見秦老三下樓？”慕涼卿想起當日虞西晴說過，屍體是在秦老三家中找到的，那既然如張嬸所說，他出過門，那便要考慮究竟是在家被殺還是在外被殺後又被送回自家的情況。顯然，張嬸這句話，讓事件開始向着複雜轉變。

    張嬸搖了搖頭：“我覺得……他多半是沒有回來。”

    “多半是？”慕涼卿忍不住追問。

    一般在面對這樣的提問，大多也就是“不知道”、“是”或者“不是”，張嬸卻是用了“多半”，顯然這個詞暗藏玄機。

    “要是平時我肯定就睡著了，外面就算有什麼響動可能也聽不見。但是那晚我孫子生病，一直在折騰，我連眼睛都沒合一下，再加上我們這裏不隔音，外面要是有腳步聲一準聽見，再加上這秦老三一壯年，又喝了酒，腳步肯定重，但是自從他走了以後，樓道里一直安安靜靜，我什麼也沒聽見。所以我覺得他應該是沒有回來，但也不排除他之後回來了，但我沒注意到的情況，先生，你說這人也不可能什麼事情都這麼確定，凡事也有個萬一不是？我又沒坐在門前去守著盯梢……”

    “好了好了，我懂您的意思了。”慕涼卿不想再聽她囉嗦下去，這張嬸的這麼一大番話，實則就是在說她認為這秦老三沒回來的可能性大於回來的可能性。

    如此，出現了第一個反常點，那就是，在秦老三沒有回來的情況下，為何屍體會是在他自己家被發現的呢？

    “您剛纔說，在開發商走後見過秦老三一次，他那時有什麼異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