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便停下了玩手機，偷偷地抬眼，不動聲色地去瞄慕涼卿的反應。

    只見他的臉一下比一下更沉，也不知道是從電話那頭聽見了什麼。

    過不久，只聽他動了動唇，極為簡單地說了一句，“好的”，便再沒了下文。

    大約十分鐘後，慕涼卿便將車停到了廣場附近。

    九璃正捧著自己的熱巧克力，和季雲謙聊天，一路說笑一路從商場裡出來。

    “其實除了披薩還有好多好吃的呢，你要是願意，我都可以帶你去吃。”他偏著頭，雙眸噙著淡淡的溫柔。

    在九璃的眼裏，季醫生似乎自始至終都不改微笑的弧度，眉眼也總是彎彎的，看她就像是在看世界上最美麗的花朵一般，帶著憐惜、欣賞和寵溺。

    但九璃卻完全沒覺得有任何的不舒服，就像是她早就已經習慣了這樣季雲謙，習慣了這全世界僅對她纔有的溫柔注視。而她竟也絲毫沒有受寵若驚，而是心安理得地承受著，像是她從心底自一開始就覺得自己與他就該這樣相處著。

    九璃亦報之盈盈淺笑。

    “好啊，既然季醫生您都不嫌棄我的胃，我又怎麼好拒絕呢。”

    季雲謙唇角上揚的弧度加深了，將她手中的手機奪過，雖然是奪，但卻也是拿得優雅且自然。

    九璃稍稍微有些愕然，看他仔細地在自己手機中輸入了什麼，不久後她拿回了自己手機。

    “這是我的號碼。”

    “我知道您的電話啊……”

    “這是私人電話。”

    九璃沒懂“私人電話”這四個字背後的含義，只是做了字面理解。

    這時，電話又想起了，一瞧就知道是慕涼卿在催她了。

    “走吧，我送你去馬路對面。”季雲謙什麼也沒問，卻也猜中了一切。

    剛一出門，遠遠地就看到了慕涼卿停在不遠處的轎車。

    “季醫生，您要不就送到這裏吧。”九璃瞧著時間也差不多要到一點半了，便不想麻煩季醫生再送。

    “那是慕先生吧。”季雲謙眼尖，微微一晃眼就瞧見了慕涼卿的身影。

    九璃點了點頭。

    這時，前面的車響了兩聲喇叭，似在催促。

    九璃尷尬地對季雲謙笑了笑，揮手道別：“那我就先走了，季醫生再見。”

    “嗯，再見。”季雲謙將揣進衣袋的手伸出來，也朝她揮了揮。

    隔了一條馬路這麼寬，車內與車外的兩個男人卻像是視線相撞，周圍的氣溫驟降了幾度。

    慕涼卿依舊是冷著一張臉，面無表情地凜然瞧著某處，手肘悠閒地放置在車窗邊沿，雙眸卻是染了一層白霜；季雲謙終日不變的笑容如今已然退去，轉而為一種冷然的凌厲，溫潤清俊的容顏未曾見到半絲情緒，整個人看起來神秘而莫測。

    在感知到車門閉合之後，慕涼卿輕蔑地將視線收回，從容淡然地發動汽車，一言不發地向後浦駛去。

    目送著車子遠去，季雲謙才轉身朝醫院走去。

    慕涼卿一直專心地開著車，九璃跟他說話他也沒理睬，弄得九璃很是糊塗，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哪裏惹到他了，還是他心情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