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便就只能長話短說，言簡意賅，治標不治本地說：“我告訴你，以後不許對別的男人這樣做。”

    “是你也不可以麼？”九璃也不知自己會鬼使神差問這句話。

    慕涼卿表面上不改冷漠，心中卻是波濤洶涌。

    本來他點點頭也就完了，而且也該點頭不是嗎？可是偏偏他猶豫了，甚至於最後還略有些倉皇地直接走掉了。

    慕涼卿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本該嚴詞否認的事情，卻含糊不清地敷衍帶過了，像是故意留下個模稜兩可的答案讓九璃去猜似的。

    九黎揣著慕涼卿給的荷包，也很無奈。

    要怪也怪她師父並沒有在這方面啓蒙啊。

    後來，慕涼卿將九璃送回去的路上，講了講關於使用符紙的注意事項，絲毫沒再提方纔在房間裡發生的事情。

    就這樣，九璃回到了家裏，無精打采地跑了個熱水澡就**睡覺了。

    當然，她也不可能睡得著，翻來覆去地想事情。

    比如，慕涼卿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總是感覺他像是與師父存在著一些千絲萬縷的聯絡呢？

    先是殘留著師父氣味的玉扳指，而後又是與師父長相很相似的袋子，現在又是與師父相同的廚藝。

    就算是世間把雞蛋煎成黑芝麻餅的人千千萬萬，但是能將蓮藕排骨湯的做出記憶裡味道的，卻是萬里挑一。

    明明許多證據都在向着一個目標靠攏，但是九璃就是覺得這個想法特別荒唐。

    慕涼卿分析完今日的線索後，已經是晚上十點了，他正苦思冥想時，桌上有人為他放了一杯水。

    慕涼卿抬眼望去，見是白麟。

    “大哥，為什麼還不睡覺，您纔回來，應該多休息。”

    “我沒事，倒是你，才結束案子沒多久，又來一個，你才該休息一段時間了。”

    “謝謝大哥，這個案子結束就停一段時間。”慕涼卿笑容略微有些苦澀，但卻是不想辜負了白麟一番好意。

    白麟怎會看不出來，遂佯怒地責怪著說：“大哥知道，你雖表面上這樣說，但心裏卻根本不是這麼想的。案子肯定是會一個連一個去接，根本不會有‘休息’這回事。我和清和都知道，也極少勸你，但是，二弟啊，我們知道你急欲找尋真相，可是都這麼多年了，誰都會累的，放過自己好麼？哪怕是一天、兩天，不去糾結自己的過往，可以嗎？”

    慕涼卿的眉目中慢慢噙了一絲憂愁。

    他垂眸，似是疲憊地揉了揉眉心，深深地嘆了口氣。

    過了許久才說：“大哥，我的記憶在遇見傾顏之前，完全是一段空白，我不知道我是誰，也不知我來自何方，身份、本領，都是她給我的，起初的那段日子，我非常急切地想要知道自己的過往，想知道自己以前的生活是什麼樣子，自己究竟是好人，還是壞人。可千百年過去了，這些好奇統統都變得淡了，變得已經對自己空白的那段人生不這麼好奇了。可是您知道我為什麼還這麼執著地要尋回記憶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