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壓低了聲音，一副極為有深意的樣子："是個殺人犯！而且還不是普通的殺人犯，是那種殺人洩憤的變態，身上揹着幾十條人命！"

    “這……你們怎麼知道？”

    “懸賞通緝都貼家門口了，怎麼會不曉得。只是這裏都是些老人，我們暗地裏商量著想要去報案，但是遲遲沒下決心，生怕這警察還沒來呢，就先給沒了命，再說了，這樣的人，警察抓得住麼？他要是回來報復咱們怎麼辦？你也別說我們貪生怕死，你見了那人的樣子就明白了，晚上做夢都怕他提著刀來砍你。”

    “那之後呢？”

    “後來，我朦朦朧朧間，聽見對面樓傳來喝酒打牌的聲音，我正納悶呢，對面那棟樓冷清了這麼久了，怎麼突然間就這麼熱鬧了呢？我的床恰巧就在窗戶下面，好奇，就坐起來往外瞧，結果看見那人連滾帶爬地從樓上跑下來，邊跑還邊往後面看，兩隻手左趕右趕，像是在驅逐什麼東西，可我藉着月光仔細去看，就看見他在打空氣，然後往那小路跑去，很快就逃得無影無蹤了。”

    老人家疑惑地嘖嘖了幾聲，繼續：“我當時就在想，這麼個殺人都不怕的亡命徒，是看見啥東西了會怕成這副模樣？這下我往樓裡看去，見到一個窗戶亮著燈，特別微弱的那種光，裡面隱隱透出幾個影子，圍坐在桌前像是在吃火鍋，當時正有人起身，我見那人拿起一把刀，像是劃開了什麼，挑出一串串細長的東西來，呈上桌子。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但這從頭至尾發生的時間其實很短，然後一眨眼的功夫，那裏又是靜悄悄黑漆漆一片，我都懷疑自己是不是老花眼了。過了這麼久了，我就記得這些，很多細節都忘了。”

    “後來那個人怎麼樣了？”

    “我記得好像是又過了一個多月吧，隔壁的老張心血來潮去後麵那個土坡上轉悠，踩到一具屍體，就是他！當時是夏天，潮溼，屍體也腐爛的很快，後來警察來了，把屍體帶走了，然後就沒信兒了。”

    “懸案？”

    老爺子笑了一聲：“年輕人吶，你太天真了，我知道的懸案太多了，只是近幾年破案率高了而已，你以為所有的案子都能有真相啊？有些事情，我可能這一輩子也等不到答案咯。”

    慕涼卿覺得老爺子這話背後隱約有什麼深意，卻也沒多說，只道：“你有福氣，會長壽的。”

    “哈哈，我老頭子確實是福大命大，身邊因怪事死的數不勝數，老頭子我卻是活得好好的。髒東西都找別人去了，找不到我頭上。不過啊，我還是覺得，這跟多行善積德有很大關係。”

    “您說得對。”

    慕涼卿正準備要往那棟鬼樓而去，卻被身後大爺一把拉住：“你可是要去對面？”

    他回頭見那老人家雙眼突然定住。

    “是的。”

    “可別去！年輕人聽我一句勸，千萬別去那地方，命不是特硬的真真是去不得，之前曾有一個瞎子算命的來過，這是他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