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錯愕地回過頭，明晃晃的燈光映照在他的黑眸上，本應顯得清冷，卻是被其中那溫熱和煦衝散。

    “怎麼了？是肚子又痛了麼？”季雲謙彎下腰關切地問著，順帶將她握住自己衣袖的手放進了被窩裏。

    “沒，今天麻煩你了，我知道今天不該你值班……”雖然這男人知道了自己的秘密，九璃多少對他有些忌憚，但一碼歸一碼，師父也說過，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不能過河拆橋。

    季醫生犧牲了自己休息時間，大半夜地跑來為她診治，已然不是職責所在，防備歸防備，但總歸是讓人家額外增加了工作量，她心裏實在有些過不去。

    “沒事，我跟別人調一下就可以了，這種小事就不必再介懷了。”季醫生朝她點了點頭，字字句句都是溫熱的。

    九璃亦是回笑。

    “那我是不是明天就能好了？”她整個身子軟軟的，有些乏力。

    “估計還要再輸幾天。”季雲謙遞了一個深表同情的眼神。

    “那好吧……”

    “嗯，我走了，你休息吧。”說完，便轉身與護士小姐一同離去。

    其間他似還在向身邊的護士叮囑著什麼，神情是萬般的嚴肅認真，一絲不苟。

    九璃心中突然竄出一個奇怪的看法。

    她莫名其妙覺得季醫生對待她是與衆不同的。

    可究竟是為什麼，她也說不清楚。

    本已經睡熟，卻突然聽見一聲嬰兒的啼哭。

    九璃被驚醒，起身往外探去，發現病房外很是嘈雜。

    門外的人來來往往地穿行著，也有人駐足而望，感覺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這時，李媽看熱鬧回來了。

    “外面發生了什麼事啊？”九璃忙問道。

    “我也不清楚，只是聽見有人說是死人了。”

    “醫院死人不是很正常麼？”

    “不是，是那種……死於非命，懂麼？就是死相挺奇怪。”

    “你的意思是……非自然死亡？”

    “有點這個意思吧。”

    “李媽，你是怎麼知道死相奇怪的？”

    “是這樣的，就在不久前，我幫你去接水，然後剛走到開水房，就看見一個老太婆連滾帶爬地竄了出來，大聲地狂喊，說廁所裡面死人了，各個病房的人聞聲都出來看熱鬧。大傢伙幫忙報了警，又你一言我一言地問她。這老太婆很激動，手舞足蹈地跟我們描述了很多，那個誇張勁喲！說起來真是瘮人。一下又是什麼發綠光，一下又是什麼肉乾兒，反正我是沒太弄得很明白，”

    “然後呢？”

    “哦！我想起了，季醫生還去看了，估計是想在第一時間看看還能不能搶救回來吧。”

    “畢竟這層樓就他一個值班醫生，他不去也沒人去。”九璃覺得如若今天不是自己，季醫生可能也碰不到命案，不過她真是十分好奇那人死相究竟如何。

    “李媽，我要去找季醫生。”說著便下床找鞋。

    “你去找人季醫生幹嘛呀，現在外面正亂著呢！”李媽忙將她拉住。

    “我有急事。”九璃推著掛藥袋子的移動架子便要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