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八章 阿苦僧(十二)
隱隱的危機在老瞎的院子裡迴盪,不安讓彼此誰也提不起接受委託的心思,整日待在家裏想對付阿苦僧的辦法。
自那日後阿苦僧就像是完全從本市蒸發,就算我拜託唐湖暗中調查,也沒能找到一個叫阿苦僧的詭異異鄉客,這讓我感覺更加的不對勁了。
百藏的狀況還算穩定,卻從那日之後不知道受了什麼刺激,跟老瞎特意要一個房間後,就整日的將自己的關在房間裡,唯有外出採買和吃飯時候纔會出現。
又一次站在門口,我凝視連窗戶都封死的房間,心中百味交雜。
“能讓你起個大早真是不容易,想進去看看百藏這段時間的成果?”老瞎一副老流氓的做派,卻少見的沒有拿著自己的煙鍋子,手裏提著個塑膠袋,對我眨巴下眼睛,笑了笑:“準備吃飯吧,今天還有大動作呢。”
正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那扇房門忽然被從裡面推開,一身簡單裝扮的百藏已經站在那裏,他精神抖擻,氣色看起來不錯。
“你要的東西我已經準備好。”百藏對老瞎認真的說道,同時將一個東西丟給老瞎。
老瞎看也不看的直接揣進自己的口袋裏,對百藏就說:“你做事我放心,今兒就去把那老傢伙的老巢給端了,順便也把你身體裡的隱患解決掉。”
我心中稍微舒緩些,看來老瞎還沒忘記遺留在百藏身體裡的定時炸彈,但是吧有些東西我卻非常的在意,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就在我準備要開口的時候,老瞎卻忽然道:“你去找洛梔,務必要把人安然無恙的帶來這裏,別出岔子。”他眸色深深,好似有什麼隱藏在其中。
心念一動,我趕忙掏出手機給洛梔打電話,那邊很快傳來個我非常熟悉的聲音,這才讓我的擔心稍微的褪去些許。
“關心則亂吶!”老瞎感嘆了句,拎著塑膠袋就跟白藏往主屋走。
一頓午飯吃完,我換好衣服準備去找洛梔,臨走之前老瞎遞給我一個小錦囊,錦囊做工很精緻,我的表情頓時微妙起來。
老瞎沒好氣的拍我的腦門,直接就說:“別胡思亂想,這裏頭東西能在關鍵時候保護你們倆。”
好吧,老瞎也不知道這段時間折騰什麼,我現在一顆心都撲在洛梔的身上,好幾天沒見也有些想對方了,所以迫不及待的離開老瞎的家。
我剛出門一直安靜的百藏就說:“用他做誘餌好嗎?”
人笑笑,叼著煙鍋子的眼中都是冷芒,一字一句的說:“你還有其他辦法?”
百藏瞬間安靜,沒錯他們倆就是計劃好了從利川的身上下手,未能夠更好地將隱藏在暗處的阿苦僧給引出,也很有可能阿苦僧不會上當,才特意安排這麼一出。
頓了片刻,老瞎繼續說:“以阿苦僧的狡詐不可能沒對那丫頭動手,我之所以讓他帶著東西就是爲了保護他。”
有些部分並不能用準確的語言去形容,但在這個狀態下基本上沒有一個人能夠冷靜的面對這一切,例如知道真相的我。
打車來到洛梔住的公寓樓下,我剛走到門口身體就不自覺的產生一種如芒在背的感覺,不對,好像是從我踏入這棟公寓樓開始,那種被監視的感覺就如影隨形。
頻繁的回過頭,四周都是空無一人,我奇怪的說:“我的錯覺?”
敲了敲門,裡頭很快開啟門,但並不是完全的將房門給開啟,而是開啟一條縫,我只能借著房間裡的光線看到是一個人,應該是洛梔吧。
“洛……”
剛來得及說出一個字,我就被一股大力強行的拽入房間,抓住手腕的力道奇大無比,讓我一時間都無法掙脫開。
踉蹌走了好幾部,勉強的停穩身體,我當即叫道:“你不是洛梔!”
沒錯,這個人雖然有跟洛梔一樣的身材,一樣的髮型,穿著洛梔的衣服。
但是我本能的感覺告訴我這個人絕對不是洛梔,真正的洛梔又在什麼地方。
剛想到這裏我轉身就要走,門卻卡塔一聲鎖上,背對著我的人緩緩轉過身,露出一張高度腐爛的臉,這張臉居然和洛梔有七分相似,我頓時就緊張起來。
“我就是洛梔啊,黎川你不認識我了嗎?”洛梔的聲音從腐爛的嘴裏發出,聽的我是一陣陣的毛骨悚然。
沒有什麼比起高度腐爛的屍體說話還要更加恐怖了,就算是經驗豐富的我都有點害怕這樣的場景。
接連後退,努力的抑制住心中的恐懼,我硬著頭皮說:“阿苦僧你把洛梔帶去什麼地方了。”
一看反應就知道這肯定是阿苦僧的手筆,因為只有如此才能徹底的將我這個目標給引出,不然的話也肯定是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
等注意到這點後,腐爛的“洛梔”還在步步接近,妄圖在這個地方讓我早點接受這個現實,從而絕望吧。
卻是在看到第一眼的時候我心中慌亂了,空白的腦袋裏什麼都想不出,但已經是沒有其他的辦法能夠阻止。
我很認真的點頭,臉上的著急也出現的恰到好處,還有些冰冷的看向那點,沒有那麼容易能發現更多的東西。
但是在這個狀態下肯定不如表面上看起來那麼好,尤其是這個高度腐爛的臉,首先就讓我有種看不下去的慾望。
表現的越是鎮定越容易讓阿苦僧相信我只是在勉強的維持鎮定,實則根本就沒點其他的事情,完全不知道在這個地方上能夠又一次的看出阿苦僧的計劃。
怎麼辦。
單憑這些完全是不可能保持鎮定,真的是有種難以形容的古怪,幾乎沒有好點的應對措施。
腐爛的“洛梔”忽然停下前進的步伐,就這麼直勾勾的看著我,從眼眶裏不斷有白色的蛆蟲鑽出,這場景真的是相當的噁心。
帶給人一種幾乎窒息的感覺,但是我卻沒打算直接說出來,完全不知到底是什麼存在的方式,還在打算做些什麼。